慈禧这个人坏毛病太多了。她生性奢侈,吃的、玩的、住的、行的都超过历代帝王,吃一顿饭要上近百个菜,还特别喜欢吃昂贵的燕窝;偶尔玩个新鲜,居然专门修一条经过她门前的小铁路。她杀人不眨眼,上至王公贵戚下至宫女太监,她看谁不顺眼,谁就可能成为她的刀下鬼。她办外交毫无作为,只知赔款割地,革命党人讽刺她说:“今日幸颐园,明日幸南海,何时再幸古长安,亿兆民膏血全枯,只为一人歌庆有;五十割交趾,六十割台湾,而今又割东三省,四万里封圻日蹙,每逢万寿必疆无。 |
不管鲁迅本人是否愿意,关于他的争议始终都是公共话题之一。将近一百年来如此,在可以预见的一百年甚至更长时间内大概也很难改变。所以陈独秀1937年“世之毁誉过当者,莫若鲁迅先生”的断语在今天听来也仍然清晰在耳、一语中的。 世人之争议其实不外乎两样,一是鲁迅的人品;二是鲁迅及其作品的政治化角色。至于鲁迅的文学成就虽然也有不同看法,但其开创性功绩与其巨大存在是不容置疑的。尤其不能忽视的是,其对于中国现当代白话文学在文学语言与文学样式方面的奠基性与规范性作用。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语言风格和文学范式,正像莎士比亚之于英格兰、普希金之于俄罗斯、惠特曼之于美利坚,鲁迅就是我们这个民族最重要的文化母体之一。这一地位并非由谁御赐,而是历史自然而然形成的。早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之际,白话文取代文言文成为国语教育的正宗,鲁迅作品就大量入选中小学教材。从这个角度来说,眼下中小学教材对鲁迅作品的“清场”肯定是完全错误的。 当然,关于鲁迅具体作品的选择与解读有所改变是必要的。因为鲁迅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他自己,其人品与作品都被打上了太多非文学非文化的印记,乃至于其嫡孙周令飞都发出“鲁迅是谁”的疑问。其实,我们对于自己文化精英最大的亵渎就是强加给他太多的当下性。握有话语权者最驾轻就熟的手段就是对文化资源加以工具化利用,对伟大作品的独立性的艺术价值视如无睹,而一厢情愿地演绎出无穷的“教育意义”和“现实价值”。 当然,这也并非什么新事物,古人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但除了书呆子王莽之外,哪个帝王真正在意过《论语》嘀咕了些什么,但他们在晓谕天下时哪个又不是满口的子曰诗云! 问题是,争议的焦点何以每次都是鲁迅?而不是孔子(除了极个别年代以外),不是屈原,不是李白,不是曹雪芹,也不是现当代的其他作家。这涉及到鲁迅思想和鲁迅作品最基本的两个维面,也是鲁迅相较于其他文艺家和思想家最明晰也最彻底的地方:一是独立性,二是批判性。两者原本相辅相成互为因果,但无论在朝者还是在野者,都习惯发挥其批判性也即战斗性的一面。所以也就出现了最奇特的一幕:打人者与被打者都宣称热爱鲁迅,而他们打人和反抗被打的精神武器也很可能是同一条鲁迅语录。江青、张春桥算得上是鲁迅的资深粉丝,其他大大小小的“棍子”也很难说不是鲁迅的真诚拥戴者,但在棍子下伤痕累累的萧军、丁玲、巴金、胡风、冯雪峰、聂绀弩等哪个又不是鲁迅的追随者甚至好友和学生呢?朋友的朋友也是敌人,这一吊诡的现象不能不让人啼笑皆非。 毛泽东多次说鲁迅是他的“知音”,甚至临死前几小时还让人给他读鲁迅作品,但他同时又坦率承认,如果鲁迅在世,到1957年结局也无非两种:要么沉默,要么入狱。这就让人颇费猜疑了:毛泽东到底是肯定鲁迅,还是否定鲁迅呢? 答案其实也很简单,鲁迅身上“绝不宽恕”、“痛打落水狗”式的决绝的批判性、战斗性为人所爱:被压迫者借此获得战斗勇气与精神资源,政治权力者也大可以此号令群众。有鲁迅这样一个利器,实在是很适合斗争思维的年代。 但鲁迅最伟大的地方绝不是他的战斗性思维,而是他的独立性思维。他思想的起点与终点都是“立人”,也即个人如何成为独立的社会个体与思维主体,而不是主奴文化的仆从和工具。近期有人立论说胡适高明于鲁迅的地方是胡适从制度层面思考如何建设,而鲁迅只会从人性层面加以批判。殊不知制度与人性本就相互纠缠,国民性既是制度之果又是制度之因,反之亦然。在一个奴隶根性甚重的社会里,鲁迅以为非“立人”不足以谈其他。其实也就是从文化和教育的层面培养新的人,他们“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我们这些年来对鲁迅的解读其实只延续着战斗性这一维面,有意忽视甚至打压他独立性的另一维面,这就使鲁迅看上去冷酷、严峻、简单、工具化、具有攻击性,甚至在“和谐社会”里日益显出其不和谐的因素。而我们这个时代其实还远远没有完成启蒙的使命,单从任一新闻事件都无法达成社会共识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将简单化的鲁迅还原,让他归于文学,归于文化,归于历史,归于伟大与平凡的他自己,也许中学生就不会“一怕文言文二怕周树人”了。 饶有意味的是,鲁迅曾经对共产党地下领导人冯雪峰说,你们来了,要对付的也还是我,我恐怕也只有逃走。恰恰印证了毛泽东后来给出的假设(如果鲁迅还活着要么沉默要么坐牢),也怪不得毛泽东说“我跟鲁迅的心是相通的”。 |
人都有两个自己,一个是愿意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亮在胸前的;一个是不希望被别人知道、不喜欢被别人谈论的。 悦纳前一个自己很容易,前一个自己聚满了人生的成功甚至得意,能给你带来别人欣赏和羡慕的眼神,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难就在难在悦纳后一个自己,因为后一个自己是灰色的、暗淡的,只有你自己才会留意。 清贫是另一个自己。人活在世上,张开口要吃饭,撑开手要穿衣,假若完全赚不到钱,这日子还真的很难过去。早年的电视剧有句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我虽然不喜欢它对金钱的刻意强调,公道地讲,它确实也有真实的一面。基本的世情和人性决定了我们对金钱不可能完全采取排斥态度。生活需要钱,但人赚钱的能力有大有小,有人赚一个亿也许比你出趟省还容易,有人赚一万可能比一个人登上月球还难。假若你努力了,依然不免清贫,我劝你保持几分平常心。清贫不是你选择的,你也曾经作出过改变它的努力,你的内心不应该再有惭愧。 平淡是另一个自己。世界上很少有人喜欢自己躲在灯火照不到的地方,渴望被关注是人之常情。然而,一个人要被社会关注,需要许多前提条件,比如出了比较大的名,比如做了相当牛皮的富翁,比如当了高级别的领导……假若这些东西你一样也不占,也许就只能安于平淡。其实,平淡不等于庸庸碌碌,平淡也不等于没有出息,充其量不过是没有纸醉金迷、前呼后拥而已。接受自己的平淡,用心经营一份有意思有趣味有激情的生活,比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去获取所谓的“辉煌”有价值得多。汪精卫做过日本控制下的所谓“南京国民政府”的主席,在任期间也人五人六,但谁会从内心尊敬他呢?刘涌当年也是亿万富翁,在沈阳街头你问十个人起码有八九个知道他,可是他的人生值得别人羡慕吗? “另类”是另一个自己。吾国的故有文化比较保护同质思维,一个人什么都跟别人一样,一辈子可能过得无风无雨,喜欢标新立异,不在乎呈露真性情,却可能靠山山崩、靠水水流。然而,一个人要真正成长、一个社会要不断远行,需要的不是同质思维,恰恰是创新精神。当你在遵守道德和法律的前提下显得“另类”,当你某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不被周围的人理解的时候,你千万不要自怨自艾,更不要放弃,而应该给自己一个微笑、一束玫瑰,要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爱拚就会赢”。 衰老是另一个自己。谁都希望自己永远青春,谁都渴盼自己始终美丽如画,然而,生活就像腐蚀剂,总会在我们的头上、额上留下时光的痕迹,当你老了,当你银发满头、皱纹满脸,当你不再帅气、漂亮,当你有了各种各样的慢性疾病,当你不再被人视为完成某项重要工程的主力,你要告诉自己:衰老是人生不可避免的过程,一个人可以用食物、用医药、用精神延迟它,却不可以完全阻止它的到来。当我们使尽一切办法,依然无法不面对自己的蹒跚老态时,你不妨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在镜子前好好欣赏一下自己。老其实未必意味着丑陋,许多时候它不过是生活的另一种形态,春天的枫叶绿得可人,秋天的枫叶不也红得美丽吗? 人这一生,与你相处最长的不是你的父母,不是你的配偶、儿女,也不是你的朋友、同事,更不是与你擦肩而过的那些陌生人,而是你自己。假若我们不能经常悦纳自己,不能放下生命所经历的全部沧桑与不快,即使周围所有的人悦纳你,你的人生也注定是痛苦的。学会开解自己、原谅自己、鼓励自己、升华自己,尽最大的努力寻找生命中值得高兴的东西,你会发现即使是面临悬崖,人生也依然还有众多柳暗花明的便道可寻。 悦纳另一个自己,其实就是要悦纳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悦纳命运的花开花落、悦纳这个世界的全部丰富。 |
© 2024 Jinbay.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金海湾。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