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海藻周六过来换衣服,路上买本杂志。 海萍每周六都是开荤的日子,买了鱼和肉,还有菜。“淳,我买了五花肉,你说怎么吃?烧土豆还是海带?”“土豆吧!香点。” 海藻蹦跳着上楼,桌上已经一片丰盛。“哎呀!有鱼啊!我最喜欢了!姐姐你吃!”海藻把肚子上的一块整肉夹给姐姐。“我爱吃头。苏淳,你吃肉。”海萍把鱼肉还给妹妹,又给苏淳夹两块肉,自己从鱼头上把眼睛挑出来。以前,家里在没有妹妹的时候,鱼基本就海萍吃。自从有了妹妹,海萍突然就变得懂事,她一直觉得,妹妹是自己要的,所以,自己要比妈妈还疼她。家里,海藻吃肉她啃骨头,海藻吃(又鸟)腿她吃(又鸟)头。她总跟妈妈说:“我爱啃骨头。”然后 |
(12) 苏淳开始反应,温柔地,温柔地,将头埋进海萍的胸。 窗外,麻将声、电视声,还有家长大声地训着孩子,旁边马路的车辆来回穿梭着。 海萍周一就开始骑着她从市场上淘来的自行车上班了。看着还蛮新的,价钱也不贵,才180块。 海藻这一向出奇地空闲。老板大约把她遗忘了。每天晚上同事招呼着离去,各奔业务,唯独她早早就回去了。这可不是好现象,海藻正加紧找工作。与其让人家放着坐冷板凳,看人冷面孔,等人撵走,不如自己腾空儿。老板心怀鬼胎的样子,不晓得要怎么整治她,每次见到她时都礼貌客气周到,感觉很虚伪。 “切,不就一破工作嘛!此处不留奶,自有留奶处。跳槽我拿手啊!”海藻想。 |
(11) “哎!哎!宋秘书!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整块呀!我就是想吃那个边角料!就是那个那个……”老板的手隔空指着自己的标书。宋秘书已经把标书直接塞回给他。 “我还有事,这就要出去,不送。”然后拿起衣包架上的公文包出门去了。 “哎呀!我的海藻啊!你到底跟我的财神爷说了什么嘛!你倒是说话啊!” 海藻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呀!你不是让我去送标书吗?我就送了呀!” “你什么都没说?你没说他怎么会那样!啊?他怎么会那样!” “哪样?我真的一句话都没说。” “你一句话都不说,我要你去沟通什么感情!我送你去,不就是叫你去说话的嘛!” 海 |
(10) 这一向忙换届选举。虽然是走过场,但场也是要走的。宋思明就一感觉:累。每天堆在文山会海里,跟随领导四处拜访,真正是披星戴月。到今天晚上的庆功宴,总算是又一次“团结胜利的大会”结束了。习惯性地又从市委招待所回到后面的办公室,心里竟有一丝夜宴之后的空虚。总有一点点是自己放不下的,想不起来是什么。 很久没见到那个梦游的女孩了,不晓得这半夜时分,她在做什么? 莫名地,宋思明就仿佛看见海藻在灯下托着腮遐想,窗外夜色如水。他忍不住掏出手机,拨通海藻的电话。出乎意料,海藻接听的时候,似有一阵放肆的笑声和嘈杂的背景划过。“小郭,我是宋秘书。好久不见!”“哎!你好!不好意思,我钱还没攒 |
(9) 李家妈妈坐在楼前的过道里收拾从菜场捡来的菜叶,神态安详,全然看不出为生活所困的模样。老李从打工的夜店回来。 老太太似闲聊般提起:“前两天,你们不在,街道的王主任来过了,要摸底查情况,登记拆迁户口。” 老李停住问:“哪天?” “总有三四天了吧?” “哎呀!妈!你真是老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过三四天才讲!户口呢?咦?徐丽,你把户口放哪了?”老李冲刚进门的老婆说。 “要户口做啥?我上次怕乱放遗失了,特地藏在一个什么地方了。哎呀?什么地方?坏了,屁大点地方,我还给忘了。”夫妻俩在一间屋里翻箱倒柜。 “找户口做什么?”老太太一动不动地坐门口问。 |
(8) 前方是哈根达斯冰激凌店。海藻对所有的高消费都有免疫力,惟独对冰激凌巧克力,就好比是皮草钻石之于贵妇的诱惑似的,无法抵御。 她听别人说哈根达斯好多年了。每次都想尝试,然后每次去店里转一圈,看看价格牌又出来了。“太挤。”她好几次都下定决心去买,最后又找借口逃脱。一个单球25元。 不提冰激凌表面散发的醇厚光泽,就是装冰激凌的盒子,那种雅雅的巧克力色,精致的小勺,都让海藻抵挡不住心中的欲望。 小贝看着海藻又站立在那里。这已经是小贝第N次等海藻了。好多次都是小贝硬拉海藻进店,想给海藻买一款。海藻会贪婪地站在冰柜前不走,手含指头一款一款欣赏过来,最后却因举棋不定而放弃,她总 |
(7) “这套房子朝向好,不是高层,得房率高……”房产经纪人比手画脚地介绍。 海萍拉苏淳走。 “这个怎么又不好了?” “你没见楼外头到处都在窗户上贴广告?淋病梅毒,婚姻介绍。说明这里住的人复杂,各个阶层都有,不安全。” 海萍躺在床上翻风水书。 苏淳在电脑上写东西。 “这套房子私密性好,通风透气,冬暖夏凉……” 海萍拉着苏淳出来。 “不行,周围有医院。” “有医院是好事啊!有什么病可以及时治疗。连叫救护车都省了。” “风水书上说,有医院的地方不要买。容易被传染病,而且总有人去世,整天看到花圈殡葬车来往,不吉利。” |
(6) 这顿晚饭,海藻梦游一样坐在桌边,嘴角扬着微笑,台面上的觥筹交错仿佛与她无关,满脑子都是月亮、星星、花的画面,还有那个笨笨的大熊的脸。因为幸福,海藻的脸上飘着一层粉红的晕;因为心不在焉,总是答非所问。 老板有些恼怒,小声而严肃地提醒海藻:“小郭!宋秘书在问你话呢!” “啊? 哦!” “郭小姐今天晚上有心事啊?”初次见面的宋秘书笑眯眯地盯着海藻看。 海藻低头笑笑,又开始神游。 “以前没见过郭小姐。是新来的吗?” 海藻没回答,老板忍不住赶紧接话说:“是的是的,还在试用期。” “小郭!宋秘书在跟你说话。”老板又转身提醒。 海藻抬头看看 |
(5) 苏淳手指在桌面上划来划去,一副内心斗争激烈的样子。 海萍继续做思想工作:“这也怪不到我们啊!现在啃老族都成时尚了。哪个年轻人不啃?父母存在的价值,不就在给子女贡献中体现吗?你当我不知道他们艰难?人家美国老头儿老太太一退休就环游世界,我们这里老头儿老太太到退休了都死活赖着不走,有机会就要去反聘,他们又不是那么想干活,那不就没条件吗?但是!但是!条件是怎么来的?那是积累来的!人家美国人享受生活,也靠两百年前黑奴矿工卖命才奠定的基础啊!总要有人贡献嘛!我也不想,但我也没办法,为了我的儿子,我就打算牺牲父母了。我们牺牲两代人,看看能不能叫儿子以后过上好日子。对了,这叫什么?用现在 |
(4) 周日,海藻带着一大堆衣服过来。 这是姐妹俩的约定。每个星期见一次面,把俩人的衣服交换一遍。这样,姐妹俩就不用购置太多的衣服,还显得满趁头的。 “姐!你要把那件蓝色的烫一烫。还有,上次那件ESPRIT的,你是手洗的吗?”海藻顺手把所有的衣服都丢在床上。海萍迅速麻利地收进衣橱,并且将要置换的衣服一件件挂在窗前的竹竿上。“衣服我都烫过了,你不用嘱咐,我洗衣服前都看牌子的。我比你仔细多了。你的衣服我挂这里,走的时候再拿下来,摊床上要皱。你提的时候手抬高点,那条裙子很长,搞不好会拖地。” “姐夫呢?” “他加班。”其实海萍在海藻来之前把丈夫支走了。她怕当着苏淳的面跟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