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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哲学意蕴之感_徐娜_今题博客

10/18/2010 12:02:00 PM [文化艺术]

自从《红楼梦》于18世纪中叶问世以来，这部扑朔迷离的旷世奇书以及成为显学的《红楼梦》研究，便一同成为中国文化宝库中的精神财富。从民国时期到至今的红学研究学派从历史、政治、社会各个角度来研究《红楼梦》，但是对于这样一部文学著作，毕竟是小说，缺少不得的是它本身所具有的文学性与思想性，然而思想性又有关哲学，这就开启了研究红学的又一个角度——哲学。 穿过富贵场的层层烟云，
回首温柔乡的重重幻觉。
十九个春夏秋冬的红尘历劫，
终于到了最后了却。
所有的春意融融，春意绵绵，
都化为红楼一梦、葬花一阕。
不同的生离死别，
一样的被撞惨烈。
曲终人散，回风舞雪，
独行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
身后的脚印随声随灭，
那是你留给世间的深情吻别！
一首深情的《红楼曲》将我们带进红学的那一霎那感受到那似乎飘渺但又蕴含深层哲理的人生。首先是一个女娲炼石补天的大荒山神界，在那里，女娲不仅补天济世，而且创造了石头的生命。因生命的创造，石头于是有了下凡红尘，到那“富贵场中、温柔乡里受享几年”的欲望，结果由神界使者一僧一道变“石”为“玉”，允其携入俗界贾府。与此同时，此大荒山上由女娲创造生命的石头，又经变形为太虚幻境之仙界的神瑛侍者，由一僧一道携入红尘，赋形为贾宝玉。经十九个春秋的红尘历劫之后，石头的俗界幻形贾宝玉又经一僧一道的接应回归于仙界太虚幻境以及神界大荒山。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刚好一个循环圆圈。
石头神界出发，在俗界变形为贾宝玉，然后又回归于神界之石头，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即构成了“出发——变形——回归”的生命循环三部曲。然而追本溯源，这一生命循环三部曲又由源远流长的思凡、悟道、游仙三重模式复合而成的。在哲学指归上，思凡、悟道、游仙三重复合模式分别对应于儒家世俗哲学、佛道宗教哲学与道家生命哲学。
一：思凡模式与儒家世俗哲学。
所谓的思凡模式，即是因天国申领向往人间温情，得神界主宰之生命或准允后从神界下凡暂为凡人，演绎功名（或济世）与性爱双重主题，最后又被神界召回离开凡间。
石头在神界也是被女娲用作补天只用，但却不幸被抛于青埂峰之上，这本身就让渴望补天却无法实现理想的石头产生了对于男性来济世的变向否定，也就出现了贾宝玉的“至理名言”：“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在周岁“抓周”的游戏当中，因为既没有抓金银，也没有抓书本的贾宝玉偏偏却抓起了胭脂盒，被父亲贾政怒斥为“将来酒色之徒耳”，这实际也是贾宝玉降生于后世对于男性济世的第一个否定的信号。以至于在后来贾宝玉入住大观园，跟红楼女儿们一起生活，在温柔乡中也渐渐远离了污浊的富贵场。也就在贾府中成就了像王熙凤、贾探春、薛宝钗这样的巾帼治家女才。出于对贾府中这些治家的女能手的写照，都见证了传统的男性来补天的方式已经无法实现，这也是对石头原生补天意识的一种移位与补偿，是一种兼具独特内涵与独特方式的补天意识与使命意识的变相表现。
然而早期的儒家都是倡导立德与立功、内圣与外王、自我完善与拯救人类的完美统一。由孔子发展到孟子，逐渐偏重于“内圣”。由此相反，由孔子发展到荀子，则逐渐偏重于“外王”。两者都对后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到了宋代新儒学——程朱理学，为了调和天理与人欲的矛盾冲突，程朱理学也片面高扬了“内圣”即自我道德修养的极端重要性。然而到了明末清初，却将“内圣”与“外王”的主次又做了颠倒，由顾炎武、黄宗羲等人将儒学发展为“经世致用”说。由于石头拥有着渴望补天却不能补天的遗憾，现实的需要迅速改变着一个人的价值取向与思维方式。《红楼梦》对王熙凤协理宁府，贾探春改革大观园进行了大嘉赞赏跟渲染，正是出于次类似的价值方向与思维方式。《红楼梦》中没有修身养性的功夫，没有道德性命的空谈，也没有科举功名的搏斗，唯有实实在在的女性治家理财，因而，从本质上看，无论是王熙凤协理宁国府的除弊，还是贾探春改革大观园的兴利，都是与“外王”、“事功”、“经世致用”等儒家思想一脉相承的。所以说《红楼梦》中通过女性移位与补偿的补天意识在哲学指归上是属于儒家的。
儒家思想在王熙凤与贾探春的治家理财中得到了体现，然而在切合这两者的必然为思凡模式，思凡模式所呈现出的石头的渴望补天而却不能补天的遗憾为儒家世俗精神的呈现奠定坚实的基础。儒家世俗哲学中的积极入世的精神在贾府中的女儿身上得到了很好的施展。然而在今天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当中，很多的事情也涵射着儒家所倡导自我完善与拯救人类这样思想的影子。明星上大学、考研问题在当今这个社会已经不少见了，在外面打拼多年的娱乐明星进行上大学、考研我觉得是他们加强自身修养的一种好的方法，毕竟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在出道之前接受的教育并不是很多。现在大型的公益活动都能够看到娱乐明星们的身影，相信这不是他们再次作秀的方式，而是他们经过更加高素质的教育培养出的代表我们新一代的更加完美的自己。所以在思凡模式中了解到儒家的世俗精神，感受到这种精神价值魅力之所在，我们不要去仅仅追求所谓的“外王”、“立功”、“拯救人类”这样一面来单刀直入，我们要追求去做一个内圣与外王、立德与立功、完善自己与拯救人类相统一的这样一个内圣外贤、德才兼备的高素质新时代人才。
二：悟道模式与佛道宗教哲学
所谓悟道模式，即是因一凡间俗人得神灵或其替身——方外僧侣的点化，进入梦觉、幻觉等非凡异境，然后在梦幻中满足了功名与性爱的双重欲望，最后乐极生悲，从梦中惊醒由此无处人生至理，出家离世，皈依宗教。
《红楼梦》中的第五回写到宝玉进入梦幻境界，也就是自己的本源——太虚幻境。在梦境中随着秦可卿的引导，先是看金陵十二钗的判词，次听《红楼梦》十二支曲，然后又在警幻仙子的授意下与秦氏云雨了一番，在梦境的潜意识的性冲动的过程中，宝玉的道德意识逐步觉醒。宝玉在梦境中即将坠入深远，又有夜叉海龟将他拖下去，最后从梦中惊醒，都可视为其道德意识对于乱伦性的性冲动的钳制。警幻仙子之所以授之以云雨之事，那是因为性爱是传统悟道模式的一个重要内容，有时甚至是一个核心内容，从性爱中悟道也是对传统悟道模式的因承。文章正式通过大大小小的梦境让宝玉在性爱与功名的追求和幻灭当中无处“人生穷通之理”，最后宝玉皈依宗教，得到解脱，达到至圣境界。
石头从追求走向幻灭，由入世走向出世的必然结果，伴随着石头由思凡到悟道的相契合，也就切和到了由儒家世俗精神的积极入世的精神到佛道宗教精神的入世无为的出世精神。在这里，悟道模式与此相对应的佛道宗教哲学是对思凡模式以及儒家世俗模式哲学的否定和精神上的超越。贾宝玉通过自己由入世到出世的这样一个过程同样符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构成循环的一个圆圈。
佛道宗教哲学所追求的消极入世，入世无为的精神在宝玉身上得到了很好的施展，同时悟道模式已经将这种精神赋予到了整个过程当中。然而在当今的社会当中，似乎这种让人顶礼膜拜的出世精神的神圣境界并不多见。社会是现实的残酷的，然而小有一点理想主义也是对于生活的点化，所以我觉得儒家的入世精神跟佛道的出世精神虽然是对立的，正如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的对立。但是我们不妨去成就一种哲学是出世与入世的结合，正是有了诸葛孔明的入世才有了三国风云的变换，我想这应该是我们中国所追求的“圣人”的最高境界。
三：游仙模式与道家生命哲学
所谓的游仙模式，即是由一凡间俗人得神灵或其使者的导引或者出于某种神秘机缘，进入包括天上仙宫、凡间仙窟与海外仙岛在内的美丽仙境。仙境中多为超尘脱俗、艳质异常的处女，凡男或因此的功名，但更多的是男欢女爱，大饱艳福。接着是凡男思归心切，仙女苦苦挽留不成，只得遣送回家。然而凡男一旦从仙境中退出，却发现“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最后再度失踪，不知所至。
游仙模式在《红楼梦》的所体现的就是与仙界的太虚幻境相对应的俗界的大观园。与太虚幻境一样，在俗界称得上是纯阴性的女儿国，就是这样一个有着阴柔之美的炫美境界，另贾宝玉这位凡男游历，也同样体现出了《红楼梦》中梦幻与现实的结合。当然贾宝玉在大观园中所经历的不论是神性还是俗性的境界，都见证了贾宝玉的神性与俗性的升华与超越，都在得到了生命的逍遥与自在。这也就符合了道家所追求的在无拘无束的逍遥游中回归于至情至美的生命本真。最后还是回到本界，这同样符合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是一个循环圆圈。
然而在很久以前的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早就被以父权、夫权的社会所湮没。就像是陶渊明的桃花源，找到了但又不可避免的失去，梦里飞来，梦醒离开。作者将这种精神赋予到《红楼梦》之中，在见证《红楼梦》一部蜿蜒曲折的奇书的同时让我们感受到老子生命哲学的韵味，是一曲听不烦的永恒之歌，就像是道家生命哲学之中所追求的“永恒”一样。在现实的人生当中我们还不是一值在寻找自己心中这样神圣的境地，就像是自己一个理想，就像是自己一个梦，在永恒的追求当中去满足自己。就像是李世民想要达到的永生之地，其实都是自己逍遥的态度决定自己的梦！不一样的梦境，一样的逍遥心理。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出发——变形——回归”的生命循环圆圈在思凡、悟道、游仙三种模式当中都经历了，一块石头在来到富贵场与温柔乡的红尘历劫中，变换贾宝玉感受到悲壮惨烈的同时，出世的心理再次将其从大观园中走向自己的所归之地。然而回归到大自然的本真当中，一切的一切同样经历着这样一个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出发——变形——回归”这样的循环历程。大自然的花花草草从大地中走出来，经历春天的复苏，经历夏天的火热，经历秋天的萧条，最终在寒冷的冬天回归到自己的本真境界。林黛玉，在太虚幻境中充当仙草的她在受过神瑛侍者的浇灌后下到凡间来以泪还情，在经历凡间十九年的红尘历劫，在十几年的寄人篱下的生活当中，最后在还债完后焚断玉魂，“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认不也是逃脱不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出发——变形——回归”的生命循环。
在一段尘世与神间的关于生命循环的历程深深体现着中国传统的哲学意蕴，这也许就是红楼梦所具有的魅力之一，这也许是见证《红楼梦》一部旷世奇书的最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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