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宋思明成了丧事的主办者。全家都失了章法,弟弟和弟媳带着孩子,完全帮不上忙。宋思明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切。家里灵堂里满是鲜花和花圈,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宋思明率领全家鞠躬致谢。老太太因打击,这两天都站不起来了,被弟弟弟媳搀扶着无法挪步。 晚上躺在床上,妻子一个人越想越伤心,潸然泪下,宋思明在一旁拍着她说:“你还有我,有萱萱呢!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别太伤心了。爸爸把你交给我了,我会一辈子守护着你。”宋太泪流。 这些天,宋思明哪儿都不去,只呆在家中陪老婆,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宋思明像岳父期望的那样,一直拉着老婆的手。 宋太的心又软了,想,这大约是命中注定,爸爸的意思,不让我走。 上班的时候,宋思明会给海藻去电话,问问情况,并要她乖乖的。 谢行长打来电话:“款已到帐,你去查收。剩下的就靠你操办了。” 宋思明给陈寺福去电话,召他来说:“你帐面上应该有3亿资金。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找上海目前最贵的写字楼租下一层,把你自己包装打扮一下,脱离包工头的形象,具体怎么穿,你去问郭海藻。过两天,上海奢侈品展开幕,我这里有两张票,你到时候去,记得当场买下一辆伯爵车。” “哎呀妈呀!伯爵啊!啧啧啧啧……哎,老大,你不是说要低调吗?怎么突然……” “我现在就是要你高调上马。快去。” 陈寺福和海藻再见宋思明的时候,陈寺福俨然换了一个人,从头到脚焕发光彩,连眼镜都是阿玛尼的。 “嘿嘿,平光的。”陈寺福笑着解释。 “以后说话前,把‘嘿嘿'两个字去掉。要注意形象。” 转头又对海藻说:“不错!果然按我吩咐的办了。” 海藻轻蔑地一撇嘴说:“花钱谁不会啊!尤其是打扮暴发户。” 陈寺福把车钥匙往宋思明办公桌上一丢说:“大哥,你先去试车过过瘾。” 宋抬眼看看他说:“我对这种车没兴趣。老头车。” “那你还要我买?” “一种身份的象征。” 陈寺福诡秘一笑说:“那张票,我是带海藻一起去的。我没听您指挥,又买了辆宝马跑车,红色的。给海藻开。”说完,看看宋思明的脸色。宋完全没有表情,既不赞许也不反对,过半天才说:“嗯。知道了。” 陈寺福得意一笑,心想,这马屁拍的,正中靶心。 宋思明这一个月都没来看海藻了。好在天天给海藻布置任务,海藻倒也忙忙碌碌。除了晚上躺在床上有些孤单,但一想到宋太的丧父之痛,海藻识相地不敢打一个电话过去。 “二奶如此,是你的福气。”海藻在宋思明一个月后第一次过来过夜的时候,忍不住自我夸赞。“有像我这样的吗?为了维护你,不涂粉不抹脂,不留异香,就怕刺激你老婆。真忍不住赞叹你乃人中之雄啊!两个老婆都能安抚得当。” 宋拍拍海藻的脸说:“主要是你懂事。车你拿到了?” “嗯。” “过两天去把驾照考下来,以后你想去哪儿就可以自己去了。” “我才不要学呢,我就要拖着你,让你当我的司机。知道你的鬼主意。哦!我学了车,我自己跑,你就可以摆脱我了。哼!” 宋思明不理她,抱住她一阵热吻,并在她的脖子上使劲吮吸,留下一个鲜红的吻印。“盖个章,你是我的。”宋思明开始解海藻的胸扣。 “想我了?”海藻问。 “想。” “想哪儿了?” “哪儿都想。这,这,这这,还有这。” 海藻被挠得咯咯直笑。 海藻抱着宋思明说:“我让陈寺福教我开车,你过两天替我去交管找找人,帮我弄张驾照来,省得我去考了。我肯定不能过。现在都是电子桩。” 宋思明脸色一沉说:“胡闹!什么都找人?这是命!我要是想你死,就替你去找人。你给我老实考。我不但不替你去找人,还叫他们把你看紧点。你不扎扎实实考下来,车不要开!” 海藻一吐舌头道:“那么凶。像我爸爸一样。讨厌!”说完扯着宋思明的嘴巴往上揪说:“笑一个,笑一个。姆嘛!”贴着宋思明的嘴亲了亲。 宋思明在高尔夫球场上和银行行长还有其他几个朋友打球,陈寺福在后头跟着。宋思明和别人聊完,转头问陈寺福:“对了!你那拆迁的事情到底弄完了没有?我现在要的是速度,速度。时不我待。” 陈寺福咬着牙说:“就这两天。马上就完。” 宋思明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桌上的电话响了,里面传来谢行长特别阴沉的声音:“你看报纸了吗?” 宋答:“还没顾得上。” “你现在去看。”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宋一听就知道出事了,赶紧召人送来今天的晨报。头版显著位置有一张照片,明显是火灾现场。报道称:“复兴公园附近的松龄路一处拆迁房屋今日凌晨失火,造成一人死亡,两人受伤。死者是一位77岁的老人,死者的儿子在火灾中因从二楼跳窗而摔断腿骨。另有一人轻度烧伤,伤者已送上海九院治疗。据警方勘察,有人为纵火嫌疑,目前案件正在调查当中……”宋思明看到这里,无比懊恼地闭上眼睛,用力将拳头砸向报纸。 宋思明拨通了陈寺福的电话:“你马上到我这来!”说完重重摔下电话。 陈寺福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战战兢兢走进办公室。 宋思明指着报纸问:“怎么回事?” “失手了。原本想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昨天晚上风大,风向又不好,汽油倒多了……” 宋思明的牙齿咬得连腮帮都鼓出痕迹来,面色铁青。他半天没说话,过一会,控制住情绪又问:“你干的?” “手下干的,不过办法是一起商量的。” “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 “我们当时就商量了,说如果告诉你,你就成知情不报了。还不如不知情的好。”陈寺福还表现出一副经过深思熟虑,不拉他下水的样子。 “你要是事先通知我,我就不会让你这么做!你!”宋思明忍不住站起来指着陈寺福想骂他饭桶一个,最终没骂出口。“你这是在坏我的大事!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嗯?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却始终摆脱不了(又鸟)鸣狗盗。满上海,这么多人等机会,你为什么不动脑子想想,机会怎么就正好掉到你的头上?以前我看中你,选你,就是因为你的听话。我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在关键时刻背后捅我一刀!” “大哥,我……你不是要我速战速决吗?我不就是听你的话吗?” “我让你速战速决,是让你去犯罪?去杀人?你账面上3个亿,拨给他100万200万又如何?我是叫你不要在小钱上跟他计较!”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哪能让强盗硬在我头上摆一道?再说了,开了他这个头,以后碰到这种事情我还怎么混啊!” “那开了你这个头,以后凡是不按你意思做的,你就干脆斩尽杀绝!”宋思明终于把嗓音提起来了,难得一见。他开始在办公室里快速踱步,来回不停地走。“你这个娄子捅的,纯粹让我腹背受敌!我要花多少精力才能抹平原本100万就能解决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三个月以后,你就是坐拥百亿身家的港股掌门人了?你!你!你!你给我来这一手!” “那……大哥……现在我该怎么办?” 宋思明铁青着脸不说话,面色阴沉得吓人。他不停在办公室疾走,过了良久停下来问:“你现在手里,哪儿还有现成的房子?” 陈寺福想了一下说:“杏林小区有两套三室一厅。一个四层,一个一层。这两套房子,一套是做销售部的,一套是我原本打算留给你弟弟的。让他过来跟着我干一段。” 宋思明吩咐:“你现在,马上去跟那家出事的房主谈,这套四层的给他,让他闭口。如果他再有什么经济上的要求,你也一并满足他。不要再跟他讨价还价。我要让他做到绝口不提。听见没有?” 陈赶紧点头。 “另一套,你给放火的那个手下,让他去公安局自首。不要说纵火,就说是操作失误,不知道楼上有人。叫他记住,不该说的话一句别说,他如果进去了,他的家人你负责照顾。听见没有?” “那……行吗?公安局又不是吃素的。” “那边你就别管了。把你该干的事情干好就行了。今天晚上12点前,你要是办不妥,你自己找块地方上吊去,不要来见我了。” 陈寺福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宋坐回椅子上,思考良久,拨通了电话:“喂,尹局长吗?我是老宋,有个事,我不跟你绕弯子了……” 深夜两点,宋思明才一脸疲惫地跨进海藻的门。海藻都已经进入梦乡了。一看到宋连腿都抬不起的狼狈模样,赶紧披了衣服起来,给他端茶倒水,问他饿不饿,又倒杯牛奶逼他喝下。 “出什么事了?”海藻关切地问,“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宋思明摇摇头。 海藻从身后抱着宋思明,像妈妈一样温柔地摇啊摇,又在宋思明的太阳穴上轻轻揉弄,如以前那样,在宋思明不快乐的时候,决不多说一句。让他自己去沉淀。 宋思明近乎沉睡一样地低头闭着眼睛思考。海藻就在他身后安静地抱着他,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宋思明终于抬起头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海藻绕过沙发走到宋思明身边,小猫一样趴在宋的腿上,安静地不说话。 “睡吧!不早了。”宋拍拍海藻的脸蛋。海藻一动不动雕塑一样趴在他腿上,半天,突然吐一句:“我怀孕了。” 宋的神情明显一震,腿都有些抖动。海藻敏感地捕捉到了。海藻低低说:“别担心,我会处理掉的。” 宋声音提高了,问:“为什么?” 海藻有些不懂了,抬头看着宋问:“什么为什么?” “什么叫处理掉?” “就是……就是我自己会去做掉。你不要担心。” “为什么要做掉?” 海藻愣了,不知道宋是什么意思。 “留下来。”宋干脆利落地说。 “你疯啦?我怎么留?这是一个孩子哎!我把他藏哪里啊?” “藏什么藏?他是我宋思明的孩子,大大方方满地跑。” 海藻不做声了。 宋思明温柔地摸着海藻的小腹说:“生下来吧!当你送给我的礼物。” 海藻翻了宋思明一眼说:“我不送活的。” “生吧!如果你爱我的话。” “不行。我不能叫我的孩子生下来没爸爸。他会受歧视的。” “他不会的。我就是他爸爸,谁都不敢歧视他。在这个城市里,谁都不敢小看他。” 海藻还是疑虑,半天说:“不行。我没结婚,没有准生证,医院不会让我生的。” 宋思明笑了,无比疼爱地刮了一下海藻的鼻子说:“傻瓜。有我在,你还要什么准生证啊!” 海藻还在抗议:“不行,我妈会打死我的。我怎么跟她解释我没结婚就拖个孩子啊?” 宋思明想了想说:“妈妈那里,我去跟她说。她会同意的。” “得了吧你,你把哪儿都当你管辖范围啊?我是她女儿,我连个丈夫都没有,连个名分都没有,她要是会接受你,就奇怪了。” 宋又想了想说:“那你,先生下来,等既成事实了,我再去负荆请罪。” 海藻撅着嘴,委屈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你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并不打算要我。我还是不想要了。我不想让我的生活变成解不开的死结。本来跟了你,我已经很迷惘了,不知道未来在何处,如果再多个孩子,我应付不了。如果有一天,我想摆脱你,我都无法摆脱了,被孩子套牢。” 宋思明俯身亲吻海藻,将海藻掰过来躺下,认真看着海藻的脸说:“你是希望我给你个婚姻吗,海藻?” 海藻盯着宋思明的眼睛说:“我不在意你给我什么。但我在意我的孩子得到了什么。” 宋拉过海藻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吻着说:“海藻,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以前曾经说,除了婚姻,我不能给你,其他都可以。现在,我可以跟你说,包括婚姻,我都可以给你。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要。”宋抬头看着海藻,用一种让海藻心碎的真诚说:“我要这个孩子,我会离婚,我会娶你,然后带着你和孩子离开这个城市,到不知名的地方,逃离这一切,即便这里我已苦心经营20年,我都可以不要。” 海藻的心开始疼了,眼泪开始盈眶:“你真的这么在意这个孩子?” 宋点点头,缓缓说:“爱她就让她为你生个孩子,然后用两个人的血浇灌同一棵花朵。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海藻叹口气说:“你这是铁了心要把我跟你拴一块儿啊!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都可以。甚至都要。只要他是我的。” “废话,不是你的还是谁的?”海藻眉毛一挑。 宋笑了,把头贴在海藻的肚子上说:“我当然知道。” 宋思明早上起身,摸着海藻的肚子说:“宝贝,这段时间,你抓紧看房子,一定要在肚子起来以前把房子落实了。你记得把你父母的身份证拿来,到时候好买。” 海藻慵懒而柔媚地眯着眼睛说:“我住在这里,有感情了。这里已经不单单是一套房子,而是我的家,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不在的时候,到处都是你的气息。我不想搬了,就这里挺好。而且现在再买房子,装修什么的,我弄不动了。新房子也有化学的味道,对宝宝不好。我干脆就住这吧!” 宋思明爱怜地看着海藻说:“也好。这里的确很方便,闹中取静,又很安全。我很放心,新地方我还要去了解。我最近忙得分身乏术,这样最好。这两天我就叫陈寺福去把房子过户过来,很快这房子就是你的了。”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是他的房子。你说,他会不会不肯啊?” “他?他有什么不肯的?他身上哪一个地方不是我给的?我要他的命他都会乖乖奉上。不说这个讨厌的人了。”宋思明甩甩头开始穿衣服。 “他怎么你了?让你这么生气?” “没事。就是水平低下。有时候,选个人真是很麻烦。太聪明的,你会觉得不安全,太笨的,你又总得替他擦屁股。” “那你说我是聪明的还是笨的?”海藻问。 “我愿意亲你的屁股。”宋思明伏下(禁止),在海藻的屁股上来回亲吻。 “你讨厌!”海藻笑。 早晨,宋思明到办公室,给沈大律师去了个电话:“有个案子,你要亲自去办一下,事关重大。具体情况,你去问陈寺福。我要你办得滴水不漏。” 沈律师并不多问,只简单回一句:“好。” “另外,我这里有个头疼的事儿。你知道哪能找个贴心的保姆啊?” “怎么?” “我需要一个会照顾孕妇和小孩的保姆。年纪不能太大,有经验,可靠,要整天陪住,到哪儿都跟着的。” “谁怀孕了?” 宋思明电话里头暧昧一笑。 沈恍然大悟:“恭喜恭喜,宝刀不老,梅开二度。我这里倒是有个可靠人选,是我的本家一个近亲姐姐。不过是个寡妇,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手脚干净,嘴紧,不多话,干事麻利。因为是个寡妇,倒也省了来回跑,能安定着住下来。” “就她了。我会把家里的整套钥匙都交给她。工资她开价,我不还,我还在她开的基础上再加500.只要她照顾好海藻。” “呵呵呵呵……”对方更加暧昧地笑了,说,“我早就看出你小子绝对不会是那么纯情的人。你要是没有收获,是绝对不肯出手耕耘的。最后还是没逃过你的手心啊!你看我这干的什么事呀!忙半天,就为帮你泡个妞!跌价跌价!” 宋思明电话那头干脆地说:“大恩不言谢,改天请你喝喜酒。” “唉!终于听你说一句请客了。我该拱手称庆。酒你先留着吧!我替你把手头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到时候攒着一起喝满月酒吧!保姆这两天就到。你跟二嫂说一声。” 宋思明晚上又来到海藻的屋子。刚进门海藻吃一惊说:“今天怎么就来了?才星期三。”宋思明手背在身后对海藻说:“以后我会多来这里几次,不放心你。你一个人在,万一有点什么事情都没人照应。想吃什么?” 海藻说:“板栗。” 宋思明回身摸索了一阵,掏出一袋板栗,放在海藻眼前晃一晃。海藻欣喜地说:“呀!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 宋思明不语,从身后变出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吃的。他一样一样往外掏说:“蛋糕,这个明天一定要吃掉,吃不掉就扔,不要放。冰激凌,这个要少吃,免得血糖上去。话梅,如果恶心就含一个,不过要少吃,这种干货不卫生。城隍庙蚕豆,这个也要少吃,牙会坏掉。孕妇维生素,每天一粒,要坚持吃。还有,红不辣,万一你怀的是个小公主,你一定会喜欢吃这个。还有最后这个,孕妇防辐射服,看电视的时候穿。” 海藻看宋思明自己一个人嘀咕,剥着板栗就笑了说:“你怎么不把食品一店给搬回来?还有,这个防辐射服是骗人的。以前没有这些,哪个生的孩子不都好好的。我才不穿呢!” 宋哄着海藻:“穿上穿上,到处都是辐射,小心为上。做这些不过是买个心安。每天穿着啊!不许脱。我不定时要过来抽查的。” “多事。女人。”海藻撒娇地白了宋一眼。 陈寺福一脸犯错的样子看着宋思明。“那个……我那边都办好了。” 宋思明根本不抬头看他,声音不高,但语气很重地说:“以后办事不要不打招呼。你最后出价多少?” 陈寺福笑了说:“其实,他们那家,就老太太坏。老太太这一死,他们都很老实的。我让他们说,除了房子还要什么,他们说没钱装修,如果能够简单装修一下就好了。下个月房子就要交钥匙了,我会在交钥匙以前把他的房子给装修好。” 宋叹口气说:“一条命换一套房子。你装修的时候不要偷工减料,尽量好一些,不是说豪华,而是耐住,这样他们不必很快又要重新做。他们能住一套房子是很不容易的,付出了血的代价。另外,你再给他们留2万块现金,让他们好度日。” “陈寺福自作聪明地说:”那要不要多给他们点,索性20万算了。“ 宋有些恼怒地看着他说:“你不要自作主张,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人的贪念就缘于太容易得到。你给他们2万,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少了。你给了20万他们就会觉得既然来得这么容易,以后也不必辛苦了,靠在你身上好了,到时候你怎么办?给他们这点意外之喜是为了封住他们的嘴巴,不是为了买良心愧疚。要是弥补你的罪恶,拉出去枪毙都不过。希望你以后吸取教训,干事情多动点脑子。”(46)续 |
陈寺福连连点头,最后又忍不住问一句:“老大,这事就这么容易过去了?” “容易!我告诉你,我是把我的身家性命和前途都押在你这里! 我现在欠的,要整个后半辈子来还了!你回去吧!你那房子,这两天去办办手续,过户给我指定的人。我收了。” 陈寺福高兴地告退,好像被征用是多大的福分。 宋思明回来陪海藻吃饭,新来的保姆手脚麻利,海藻的家焕然一新,并且,保姆做的饭菜还相当可口。宋思明边吃边问海藻:“开始反应了吗?” 海藻懒洋洋地答:“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累,想睡,不想上班了。” “现在还上什么班?你就吃吃睡睡,多休息。” “我在想,要不要告诉海萍。我怕她不同意。” “等过3个月再告诉她。” “我要不要告诉她你要离了?” 宋思明一愣,说:“再说吧!” 海藻丢下筷子,跑进房间躺着去了。宋思明吃完饭跟进来:“为什么吃这么点?孕妇要多吃些的。” 海藻睨了宋思明一眼说:“我早就知道,你就剩一张嘴了。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离婚的。” 宋思明沉默,过了一会儿,转头不看海藻,伤感地说:“我不能离。我今天有的一切,已经不仅仅意味着我自己。我的身后背负着一群人,我的肩上,扛着千斤担。我很想甩掉一切跟你一走了之,这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我已经看到自己的路在越走越窄,直到有一天奔向一条死胡同。我只是不知道这条胡同究竟有多深。我想抽身,可是已经抽不出来。”宋思明的话,无限悲凉。 他转头看着海藻说:“海藻,我是真的爱你,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爱你,我不能跟你结婚。我保证,会让你和孩子过得无忧无虑,我已经把你们未来的生活全部都安排好了。可是,我就是不能娶你。你在我心中,已经是珍宝了,与老婆并没有任何区别。但我觉得,给你一个自由的身份,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好的事情。” 海藻捂上宋思明的嘴巴说:“我不想听你的甜言蜜语了。你除了会哄我,什么都不会做。我既然已经作了选择,就与你无关系了。你娶也好,不娶也好,没什么要紧。其实,你连来不来,我都无所谓,我一个人就能把孩子带大。要的时候我就有这个决心。” 宋思明说:“你知道吗?有个富翁,他很有名。他有一妻好几妾。他把他所有的家产都交给妻子的孩子打理,而对妾的孩子,却明令禁止他们涉及商业。做律师也行,做医生也行,甚至教书,只是不许涉及家族产业。我们旁观者都忍不住感叹说,妻子在丈夫的眼里,永远是最珍贵的,他只把自己的事业交给妻子的孩子,他只认为那是他的骨血。前一阵,我与他有过一次长谈,难得他谈性很浓。他说,不是的。他爱每一个孩子,每一个孩子都是他的肋骨。但是,作为妻子,她在那个位子上,她就担负着责任;那些孩子,无论多么凶险,他们都得扛着。这就是使命。而其他的孩子,他要尽力保护他们,让他们免于伤害,让他们过正常人的生活,远离是非和恩怨。别人如果寻仇,也只会寻到他的继承人,放过其他的子孙。他说,我的良苦用心,你是不会懂的。” 宋思明说完,握着海藻的手说:“我的良苦用心,你也不会懂。” 海藻不再说话。 海萍问苏淳:“最近你的网络小店到底有生意吗?” 苏淳说:“有,非常多。那个宋思明的同学,还是很帮忙的,给我的折扣很大,书也是现在很难搞到的畅销书。但目前我的小店并没有盈利。我在做口碑,先把信誉做起来,冲上三钻后,别的店与我无法竞争了,我就可以赢利了。” 海萍一撇嘴说:“看你整天忙忙碌碌的,闹了半天原来在赔本赚吆喝。” 苏淳说:“我把这个当成我后半生的事业去经营,不能光图眼前利益。我已经输不起了,不可能总是从头开始,这是最后一次,所以,请你支持我。我不能跟那些网上闲来无事的家庭妇女比,她们可以赚一票是一票,开个店就图个打发时间。我不行。我是有规划的。” 海萍轻轻一笑说:“我只问你,别人提供你这么好的条件,你又把价格做得这么低,你真相信你能把其他同行都挤垮吗?现在这社会本来就是无序的。你今天挤倒一个,明天又开一个。而且就像你说的,人家不指靠这个生活,赚一笔是一笔,你能跟这样的人斗智斗勇吗?我是觉得, 你野心太大。越是野心大,越是不扎实。你还不如老老实实人家卖什么价你卖什么价,稳扎稳打呢!” 苏淳摇摇头说:“我只是现阶段打价格战,过一阵有顾客群了,我就不这么干了。你别担心我了,你自己如何?” 海萍说:“形势喜人。我在想,我应该利用这个大好时机,索性开个对外汉语学校。利用现在的口碑,专教外国人。” “办学,说起来赚钱,可启动资金太大了。租房子,打广告,万一没人来,那可真不是亏一点两点了。还要请别的老师呢?目前对我们家的情形来说,还是负担太重。你暂时先压一压,等我把生意做大了,我来支持你。目前你支持我好了。我本小。” 海萍说:“不聊这些了,只要是钱,就总无止境的。马上就要拿房钥匙了。我还头疼这装修的钱呢!到底怎么装啊!” “有多大钱办多大事。简单装一下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了。奇怪,这一向海藻怎么不来找我了。我忙难道她也忙?前一阵还老惦记着送面送黄鱼的,现在不来了,我得给她去个电话。” 海萍给海藻去电话的时候,海藻正第一次产检,旁边陪伴的是保姆。海藻一看是姐姐的电话,吓得赶紧说:“我现在忙着,等下回你。” 等从医院出来,海藻犹豫了半天,才拨了海萍的电话:“姐,有事吗?” “我没事,但你肯定有事,要不然你不可能这么久不来一个电话。”海萍是随口说的。海藻吓得不轻。海萍继续说:“我想见见你。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我这来吃午饭?” “晚饭吧!午饭……” “晚上我有课,不能等你。现在就来吧!” 海藻只好带着保姆,开着她的红宝马去了海萍的家。 一进门,海萍奇怪地问:“这是谁呀?” 海藻介绍说:“阿姨。新请的阿姨。” “你请个阿姨,还带出来做什么?我这里又不需要人打扫。” “哎呀,他啊!他多事,让她一步都不能离我身。” “他是不是不相信你,找人监视你呢?”海萍拉过海藻轻声耳语。海藻笑了,哈哈的,答:“有可能!怕我偷人。二奶总是不值得相信的。”海萍生气地说:“你怎么这么自己说自己?多难听!”“事实嘛!”海藻见姐姐真的开始怀疑宋的为人,便解释了:“他不是这种人。他气量大得很。找个人跟着我,是因为……我怀孕了。”海藻想半天,终于蹦出这一句话。 海萍惊得跳起来:“你说什么!” 海藻只好再重复一遍:“我怀孕了。今天早上刚去查过,9周大小,一切正常。” “啊!都9周啦!你怎么不早说?这都已经很大了呀!等下做的时候你受苦!6周以内可以药流的!”海萍生气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怀孕了都不知道?你早说我就陪你一起去了!” 海藻坐到床上,淡定地答:“我要生的。不做。” “你胡闹!你怎么生?他是一个有老婆的人,你生的孩子算什么?大人糊涂,难道你让小孩去承受你们的罪过?” 海藻不说话。 “你赶紧去给我打掉!我明天就陪你一起去!” 海藻吓得捂住肚皮说:“胡说八道。我就当是被人(被禁止)了,意外怀孕了,当个未婚妈妈总可以吧?” 海萍皱着眉头说:“你,你知道当未婚妈妈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吗?你这一辈子,基本上就搭进去了。你难道真打算跟这个男人纠缠一辈子?你一旦有了孩子,就甩都甩不掉了。你难道一辈子不嫁人?以后哪个男人愿意接受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你不要跟着糊涂!他怎么说?他什么意见?” “就是他叫生的。他喜欢得不行。” “呸!自私!根本不为你考虑。海藻,你可不能跟着糊涂。我是建议你打掉,越快越好。” 海藻叹口气说:“我本来就不想过来。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又不能不来,因为以后,我还需要你在妈面前替我掩护。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姐姐,你放心,我的未来,我会自己把握。姐,现在社会开放了,大家的容忍度都高了,什么样的关系,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有一天我想结婚,一定可以找到爱我的人的。你不必担心。最坏的结局,就是我带着孩子到国外去。我已经想过了。” “你不要欺负大众的容忍度。你以为,二奶是个光荣的名词?谁说的时候不都带着鄙视?道德标准都是在的,你好好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做什么不好非要堕落到这个程度?你以为非婚生子大家都能接受?你知道你这种不负责的决定,对无辜的孩子有多大的伤害吗?海藻,我还是劝你三思。” “姐,我也想过。不过,宋说,他不会丢下我们母子不管,我想,有他在,我们会很安全的。只要他罩着,我不怕。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不要劝我了。”(47)待续 |
41 海萍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大牛——沈大律师。这家伙看起来真不像个大律师,笑眯眯的模样,白白胖胖的脸。如果单从外貌上看,还不如上一个律师看起来精明能干呢!他能行吗? “坐坐!郭海萍女士。不好意思,这个案子现在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你丈夫就可以取保候审。” “啊?他……被拒了呀!” “哦!是吧?”沈律师依旧笑眯眯的,既不正面回答也不否认。 “那我要交多少保证金?” “嗯?保证金?不需要。有保人。” “谁?” “这你就不要管了。” “呃,沈律师,不好意思。我不是太……明白。这个事情有点突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突然接手这个案子,还有,我该付您多少钱?” “嗯?”沈律师眼睛就瞪圆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接手?你托了谁了?”海萍摇头。 “那就奇怪了。钱嘛,目前为止还谈不上,等以后再说吧!” “您……还是具体给我个数字,我要做准备。” “你有多少?”沈律师饶有兴趣地看着海萍。 “只要您能把我爱人救出来,不判刑,罚款都行,只要到这个程度,我会尽力满足您的要求的。” “哈哈哈哈……”沈律师笑了,说:“以他的案子这个数额来看,就算是交罚金,可能也是天文数字啊!你付得出吗?关于这个费用问题,你就不必操心了,自然会有解决的方法。你不必担心,回去耐心等消息吧!” 海萍现在更担心了。彻底没了方向。 沈律师在一间包厢里跟宋思明喝酒。 “老兄,我到今天才知道,我办你这案子,律师费的着落还没有啊!” 宋思明一推他手说:“你还跟我要律师费?今天晚上吃饭,我可一分钱没带。” “好!你吃定我了是吧?你小子哪天能请我吃顿饭?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见你买过一次单。” “我从不请男人吃饭。” “算你狠!服了。”沈律师跟宋思明干了一杯。“她是你什么人?郭海萍?” “她不是我什么人。” “得了吧你!跟我来这套。你不说是吧?” “她是我爱的人的姐姐。” “这话怎么听着绕耳?你爱的人的姐姐。你爱人的姐姐?” “我爱她的妹妹郭海藻。” 沈愣了半天,伏在桌子上抱着头笑了,边笑边摇头,半天抬起头,指着坐一旁不动声色的宋思明说:“原来你也有命门啊!” 宋思明淡淡一笑说:“喝酒。” “何方神圣?改天让我见见二嫂。” “你见不着了。我和她分手了。” 沈律师这下真愣了,过半天竖起大拇指说:“痴情。”再过半天又拍一巴掌宋思明的背说:“苦情。”又过半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装纯情。” 宋思明依旧自己喝酒。 “要不,我替你递个话儿?好歹让人领情啊?” 宋思明摇摇头,说:“我欠她的。是我在还她的情。” “看样子,你还动了真情?” 宋思明反问一句:“我看上去很无情吗?” 海萍问Mark:“有个大律师来找我,替我接了苏淳的案子。我并没有求过他,是你帮我找来的吗?” Mark手里拿着酒杯,冲海萍一举,意思是,没错。海萍感激地说:“你真是太好了!我根本没想到是你,这两天一直在怀疑是其他什么人。” “为什么想不到是我?你朋友很多吗?” 海萍不好意思地笑了:“你怎么认识他的?他很帮忙,我让他告诉我收费多少,他都不肯说。看样子与你关系很好。” “只要说谢谢就可以了。很简单的事情,不必弄得很复杂。要喝一杯吗?” “不了,我现在靠走路帮助睡眠,不再碰酒了。不过坏处是,现在走个十站八站,都不觉得累。我需要从这里走到苏州,再从苏州走回来。” Mark又笑了,再冲海萍一举杯。“等我喝完这杯,我就送你回去。” 苏淳在家已经等候多时,都接近午夜了,海萍还没回来,他有些担心。整个案件对苏淳来说,简直像坐高高低低的过山车,原本以为说清楚就没事了,没想到给保卫科转送到公安局。再被审的时候,自己俨然已经是一个犯人了,这种落差让他无法承受。公安时不时透露,以他的涉案金额,判个十年八年也是有可能的。为了5万块,自己把一生都搭进去了。人间处处是地雷,一不小心就会踩中,和平时期也不可掉以轻心。第一次听说还有个罪名叫“泄露商业机密”,自己在这个单位工作5年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与间谍相同。而犯罪与杀头一样,不是说你悔过态度好,就可以把头接回去了。无论你再三解释说自己完全是无知犯的错,也不会有人理睬。每个人似乎都饶有兴趣地等着他,守候他,恭喜他走进犯罪的沼泽,然后给大家找点事做。大家重复做的事情,就是再三提醒他,你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你已经是个犯罪分子了,你已经没人权了,你离死不远了。虽然大家谈论你案情的时候似乎都轻飘飘的,“也就十年八年吧!很快就过去了。”可没人知道,一句话,就把你的一生给葬送了。明明是自己设计的图纸,明明是自己的创作,居然被称为盗窃,这世道,已经没有天理可言了。 而海萍,海萍一定恨死自己了。其实被关在看守所里,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放出来的话,搞不好生不如死。苏淳现在已经开始回忆满清那十大酷刑了。 近12点了,老婆还没回来,苏淳为争取宽大处理,决定在楼下老实守候,努力表现。 12点都过了,还没见海萍回来。 她会去哪儿?有心给海藻打个电话,又怕太晚。正胡思乱想,海萍跟一个高大的老外一起,一路小跑着回来。老外手里还拎着她的包,提着她的外套,两人有说有笑。 海萍一见路灯下的苏淳,猛地一惊,眼泪就下来了,赶快跑过去使劲搂着苏淳不撒手,当着外人的面儿,好像马路上拾到了宝。苏淳的脖子都给勒疼了,几星期不见,海萍手劲见长啊!得小费力气才能摘得下来。 老外看着夫妻俩抱作一团,呵呵笑。等苏淳好不容易抽出脖子,老外热情地伸出手握住苏淳说:“欢迎回家!我是Mark,你太太的学生。”海萍还在一边擦眼泪,苏淳也点头哈腰。 “好了,我的任务到今天就结束了。从明天起,她就交给你看管。再见!”Mark摇手告辞。 苏淳和海萍一进卧室的门,海萍就搂着苏淳,又像一块橡皮泥一样贴在他身上。 “你瘦了。肯定吃了不少苦。他们打你了?” “我没给他们机会。在他们还没动这个念头之前我就彻底交代干净了。” “吓着了?”海萍说完就在苏淳脸上啄了啄。 苏淳明显不适应这种亲昵,居然擦了擦脸,说:“有点。” “这些天,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苏淳终于忍不住笑了,让开海萍的拥抱,上下打量她说:“我不过被关了几天,怎么回来他们给我换了个新老婆?退回去!想给我扣不忠的帽子!我苏淳可以经济犯罪,但绝对不能(禁止)犯罪。” “关你几天都没把你给关老实了。我看你怎么还生龙活虎的?倒是苦了我,整天吃不下睡不着。可见男人是没良心的。”海萍有点怨有点娇。 “海萍,我怎么觉得你有问题?你这几天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所以才这么柔情蜜意妄图堵我的嘴?刚才那老外,我怎么觉得你们俩过于亲密了点?他明知道你丈夫不在家还跟你厮混到半夜?” “你个猪头!人家好心送我回家怕我遇到危险,还托关系走门子把你救出来,你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老婆我要出轨也不必找什么理由,等什么借口,我难道怕你不成?单等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才出去厮混?我要是不想要你,我抬脚就走。你还当是旧社会我怕沉塘关猪笼?对你这狼心狗肺的好,我真是瞎了眼睛。你蹲大牢了我整天还在家忏悔反省,想你之所以进去都是我的错,哪晓得我这里一门心思要对你好点,你那里一点都不感激我,我对你好,真不如养条狗算了。气死我了,真不该放你出来,明天我就去交代,把你再关进去!” 海萍一口气连珠炮似的把苏淳骂回去,言语声高之处,还双手叉腰,不时食指戳到苏淳的脑袋上,咬牙切齿。 苏淳突然就安心了,走过去一把抱住海萍说:“对嘛!这才是我老婆嘛!你刚才那样,叫我心里不踏实。心虚,心虚。” 海萍在他怀里挣扎,边挣边骂:“你皮轻肉贱,三天不骂浑身长毛!我居然还想要对你好点,以后不再骂你了,看来不骂不行,你还不适应!” 苏淳笑着把下巴放在海萍的肩膀上,说:“已经被改造了,回不去了。你不必对我民主,还是专政吧!专政下的人民比较有安全感,有依靠。” 海萍笑了,紧紧抱住苏淳。 晚上,躺在床上,海萍问苏淳:“你怎么没想到这会触犯法律?” 苏淳反问一句:“你想到了吗?” “没有。你的事,我又不了解。可你当年进单位,签过保密合同的啊!” “那么多年了,我根本没印象。他们不拿出来给我看,我都不记得我签过。而且,没人跟我说我干的活是保密范围啊!” “那现在怎么办?你会不会被起诉?” “听天由命。犯了错总要承担。不过这个代价太大了。万一我真进去了,你和孩子怎么办?” 海萍赶紧跟小女人一样靠过去,趴在苏淳肩头,可怜巴巴地说:“我做王宝钏,等你18年。” “要判这么久?不会吧?我听说不是10年就是8年,怎么到你这成18年了?”苏淳有点紧张。 海萍本来都要哭了,一听又扑哧笑了,说:“你讨厌!不过我看你心情不是太差,我放心多了。我一直担心你承受不住压力,万一到时候判个无罪释放,结果还给我个尸体。我警告你呀,无论什么结果,你都得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苏淳说:“你放心,我生性疲塌,耐收拾。你的关口下我都活这么多年了,其他还有什么我扛不住啊!” “去死!”海萍在苏淳身下抓了一把。苏淳笑了,凑过去,亲了亲海萍。 两个人在艰难险阻中踏上片刻欢娱之旅。 不过,有个情况很糟糕——海萍和苏淳,两个人都很迫切,尤其是苏淳,热情难挡,可贼心贼胆都有了,贼在睡觉,忙了半天都无法唤醒。 苏淳非常沮丧,翻身下来说:“吓的。这下要命了。” 海萍温柔地吻了吻苏淳说:“累的,前一阵思想太紧张,过一段就好了。” 苏淳叹气说:“我是怕,过一阵,我就不在你身边了。本来想,这次回来,把后10年的功课都做掉,这样你就不会太寂寞。” 海萍笑了说:“你在牢里,整天琢磨什么呢?” 握着老公的手,海萍这一夜睡得特别香甜。(41)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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