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金海湾博客
jintinet_pink_lady

https://blog.jinbay.com/jintinet_pink_lady/  复制链接收藏

jintinet_pink_lady个人头像
jintinet_pink_lady
博客日历
«November 2024»
12
3456789
10111213141516
17181920212223
24252627282930
12/9/2009 9:31:00 PM [电影电视] 分享

分享

39

    海萍下了课到家,都近11点了,苏淳还没回来,等梳洗完毕上床就寝时,苏淳依旧没回。海萍拨了苏淳的手机,里面有小姐甜甜应答:“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海萍觉得奇怪,这家伙,难道手机没电了?那也该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啊!

    海萍先躺下歇息了,一觉醒来都半夜三点半了,一摸另一边,床空着。海萍这下睡不着了,披着衣服继续打苏淳电话,始终是对方关机状态。海萍急了,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儿?这是苏淳从相识起到现在第一次不打招呼就在外留宿。

    “他搞什么名堂!难道在外头有什么花样?”海萍气不打一处来。“等明天我抓着他,非好好审审他。”

    等到四点半,海萍如坐针毡了,“坏了,他搞不好出事了。车祸?在医院?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万一没人给他送钱,人家不给他治,他不就等死了?不行,我得找他去!”

    海萍先打了个电话问110,想看看晚上有没有车祸报案。对方干脆答:“这里负责治安,车祸请打120,以后没有情况请勿乱拨110.”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担心我丈夫出事。”

    “哦!这还不到五点。可能他应酬去了,可能打牌忘了告诉你,别担心了,超过24小时再说吧!”

    海萍想想不放心,又拨打120.对方查了查问:“请问你丈夫的姓名?”“苏淳。”“今天晚上车祸三起,我们查了查,没有叫苏淳的。应该不会。当然除非他在外地出事。要不,您再等等?”

    海萍已经百爪挠心了,现在就盼着天快点儿亮,好到苏淳的单位去问个究竟。好不容易到了天亮,海萍匆匆往苏淳的单位奔。

    海萍一进苏淳的单位,就敏感地意识到气氛不对,大家都以回避的眼光看她,并且她还没张口问话,都纷纷逃避。海萍坐在苏淳领导的办公室里等,直到领导姗姗来迟。“我想知道苏淳出什么事了,他昨天没回家。”领导看着海萍,无限遗憾地说:“我也是刚从单位保卫处回来。苏淳的确出了点事。他涉嫌泄漏单位的商业机密,昨天下午被保卫科带走了。”

    海萍一下就急了问:“他?他有什么机密?不行!你现在得带我去见他!”

    领导抱歉地说:“对不起,目前你想见他可能有些困难,案件还在审理中。”

    海萍怒了,提高声调说:“审理?他犯罪了吗?他犯罪应该交给公安机关办,你们保卫科有什么资格审理?你小心我告你们私自扣押,违反公民权!”

    领导示意海萍别激动,说:“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这也不是抓他,而是对一些情况的调查。事实上,他今天早上已经被移交到公安机关了。有什么问题,你去公安局吧!我这里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海萍顿时没了主张。

    海萍跌跌撞撞地跑到公安局,局里一查资料说:“正要通知你呢,现在自己来了。他被刑事拘留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在案件侦办期间,你是见不到的。”

    “那我怎么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他好不好?”

    “他在我们这里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最好不过了,管吃管住。你别在这磨蹭了,回吧!对了,万一有需要,我们可能也会传召你的,你最好不要四下走动,免得我们找不着啊!”

    海萍无助地哭了,她抓住一个办经济案件的工作人员问:“同志,你好歹要让我知道,我能为我丈夫做些什么吧?见又不让见,出什么事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呀?!”

    对方好心地提醒她:“我看你呀,赶紧去找个律师吧!”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海萍回家以后第一件事就开始翻报纸找律师。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给海藻去了个电话说:“海藻,你……你认识什么好律师吗?”海藻一听电话那头海萍失魂落魄的声音就知道出大事了,赶紧问:“姐,出什么事了?”

    “苏淳,苏淳给抓起来了!”

    “啊!不可能啊!他干了什么?”

    “说是泄露商业机密,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

    海藻一听立刻对姐姐说:“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提了包就往海萍那里奔。

    海萍正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哭还一边跟没头苍蝇一样在翻电话号码本,脑子完全不听使唤,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手里比什么都忙,脑袋却一片空白,想不出解决的方法。

    海藻一过来,看这情形也慌了,两个女人在家除了干着急,跺脚掉眼泪,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我……我给小贝打个电话,让他给找人!”海藻赶紧给小贝去电话。

    小贝一听也愣了,他忙安慰海藻说:“你别急,我这就问问周围的同事,看看谁有类似的经历或有什么办法,等下我下了班就去海萍那里,你先让她沉住气。”

    晚上小贝一到海萍家,就跟海萍说:“我朋友推荐了一个律师,他说他以前有过办经济类案件的经验,不过现在主办离婚了,他可以给你一些建议,要不,我们先跟他联系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办?”海萍、海藻都赶紧点头。

    这厢小贝在跟人家联系,那厢海萍的手机响了,里面传出Mark的声音:“嗨!郭,你好吗?我在等你上课,你到哪儿了?”海萍这才想起今天晚上有Mark的课!她赶紧抱歉说:“对不起Mark,家里出了点事儿,我今天不能去给你上课了。抱歉,我一忙把你给忘了。”Mark一听海萍的声音就知道情势不对,他关切地问:“严重吗?需要我帮什么忙吗?你先忙你的,有需要的话,请给我电话。”海萍道谢后挂了。

    一行三人直奔律师的家。律师听完海萍的叙述说:“我现在不办经济类案件了,所以这方面的人脉不熟,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你去找他,他应该可以帮得上忙。如果你们请他做辩护律师,他应该可以以这个身份去打听案子的进展。不过,以你爱人现在被公安机关羁押来看,这个案子肯定不小,否则自己单位内部就消化处理了。”对方给海萍一个地址,“你明天再去找他吧!”

    海萍觉得,这一夜太漫长了,不晓得苏淳现在情况到底怎样?

    海藻没回去,晚上陪着海萍说话。“姐,你别担心,我觉得应该是搞错了。他们单位又不是什么国家保密机关,没什么秘密可言,如果不是误会,那就是无心之过,应该很快就出来了。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海萍难过地说:“我吃不下。我现在怀疑,他前一阵给人画的图出事了!”

    “什么图?”

    “前一阵福建有个单位让他帮着画几张图,也给了点酬劳,现在看来,搞不好这个事情有问题。”

    “不至于吧?现在帮人干点私活儿太正常了,没听说谁给抓啊?会不会是别的事?”

    “除了这个应该没别的了。”

    第二天一早,海萍就去了律师事务所,推荐办案的那个人却不在,等到中午近12点, 那人才回来。那人听了海萍的说法,想了想说:“如果您决定委托我们承办的话,就先签一份委托书,我这两天抽空去了解一下案情,然后咱们再根据案情想办法。”海萍一听就急了说:“您别过两天呀!他都给关一天多了!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您还是下午就去吧!至少让我知道点消息。”律师安慰她说:“像这种案件一出,关一天两天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有长期作战的思想准备。也别太担心了,放宽心,人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紧张了,事情既然出了,就要面对它。”

    海萍一出事务所的门,就对海藻说:“这家伙,我觉得靠不住。他太忙了,肯定不会把苏淳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海藻说:“可是,现在除了他,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听他说的口气,姐夫好像要被关很久啊!”

    “怎么办?怎么办?”海萍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海萍现在每天的工作很明确,就是白天守在律师事务所,傍晚出去上课。海藻也停下了手头找工作的事情,每天陪着姐姐去打探消息。

    律师见到苏淳以后回来跟海萍说:“今天我见到他了,情况不太好。他是在跟对方交易的时候被保卫科当场抓住的,一进去就把情况交代了。据我看,批捕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接下来就是走程序。具体涉案金额多少,我们还要等起诉书出来。这两天,可能公安机关也会召你去问一些问题,你要有心理准备。”

    海萍立马就慌了说:“那我说什么?”

    “有什么说什么,不知道的就不说。”

    “可我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呀?”

    “所以你只要说你知道的,不清楚的就答不清楚。”

    “律师,您能陪我一起去吗?”

    “你可以要求我在场,但公安机关同意不同意就不知道了。”

    “我能不能答不知道?”

    “你当然可以。”

    “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他们不会打人吧?”

    律师笑了说:“不会。但如果你不说,他们会认定你不配合,这对起诉书是有影响的。你如果配合,他们可能认为有自首的情节在里面,判得轻些,如果你不配合,他们会要求判得比较重。”

    海萍觉得,丈夫的命运突然就掌握在自己手中,究竟是紧一紧还是松一松?

    海萍出来问海藻:“我们是自首还是抗拒?”

    海藻闷头想一下说:“你最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本来你就什么都不知道。”

    海萍坚定地说:“好!我不知道。”

    晚上,Mark见到海萍问:“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海萍摇摇头不愿意说。可一堂课上,她总是走神,常常是Mark问她几遍她都反应不过来,光嘴巴里重复。Mark掰过海萍的肩膀说:“郭,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上课,你肯定是碰到什么麻烦了。如果你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没关系,你可以不说。但我还是建议你,最好休息一段时间,要不,我们的课暂停好不好?”

    海萍第一反应就是:“不好!我需要钱。”说完自己都吓一跳。

    “你为什么需要钱?如果你需要的数目不是很大,我可以借给你。”Mark说。

    “我怀疑很大。我也不知道。”

    “哦!”Mark不再说话,过一会儿说,“萍,我很关心你。感谢你这一段时间让我了解了这么多中国。如果有需要,我希望也可以帮助你,请你保重。”说完给海萍一个拥抱说:“你回家吧!今天我们就上到这。别担心,学费我照付。你需要休息,我看得出,你累了。”

    海萍的眼泪一下就涌出了:“我没事。我还是上课吧,我害怕一个人呆着。”

    Mark拍着海萍的背,将她带到客厅的沙发上落座,给她倒了杯红酒说:“喝下去,你会放松一些。你一定是和先生吵架了。”

    海萍摇摇头,拿着杯子喝了一口,很难喝。

    “你知道吗?人的一生是一条上下波动的曲线,有时候高,有时候低。低的时候你应该高兴,因为很快就要走向高处,但高的时候其实是很危险的,你看不见即将到来的低谷。”Mark边说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海萍不说话,又喝一大口酒。

    “我这次来中国,其实是为了散心的。宋一定不会跟你说。我是他在美国学习的时候认识的好朋友。我的事业遇到一些波折,婚姻也不顺利,当然,这是连锁反应。我的年纪比你大得多,一个男人在这个年纪上遇到挫折可不是一件好事。但我还是很有信心,因为我很乐观,我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走出去。也许,我的另一个事业的起点就在中国,也许我的另一半就在这里,谁知道呢?”Mark笑了,非常爽朗。

    海萍已经把酒喝完了,Mark又给她倒了一杯。

    “好些了吗?酒是个好东西,它会让你放松。在你苦闷的时候,几杯好酒,两三个陌生人的信口开河,你就会忘却所有的烦忧。这就是为什么现在酒吧那么火热。喝酒要大口。小口叫品,如果是品味,那得在心情好的时候。”

    几个大口下去,海萍突然觉得Mark说的境界达到了,人有点飘飘忽忽,让自己撕心裂肺的揪扯感也不明显了。客厅的灯亮得晃眼,Mark的声音忽远忽近,他说什么自己都听不见了。

    “好了,现在你有勇气说了。”Mark坐在海萍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海萍笑了,轻柔地说:“一群耗子推一只小耗子出去侦察猫的下落,小耗子害怕不走,大家给他灌酒,三杯下肚,耗子变得很勇猛。大家说,你现在有勇气出去了吧?小耗子拿起酒瓶往地上一砸,大声吼道,我看谁敢推我!”

    Mark大笑,说:“嗯,你还有幽默,说明情况不是太糟。你这只小耗子,现在可以告诉我,是哪只猫让你如此害怕吗?”

    海萍说:“都是我的错。你知道吗?这一路走来,都是我的错。我是个很贪心的女人,我要得太多太多,如果不是我,我的丈夫不会坐牢,所以,他的今天是我造成的。哎哟,我的头好疼。”

    海萍无力地指指脑袋,Mark用拇指按住她的太阳穴,轻轻揉。

    “我告诉你,人在紧张的时候,你会发现上下牙齿之间的距离会很短,很紧凑。我经常觉得应该撬掉一排牙齿,这样才不会把舌头咬得很疼。”说完,吐了一下舌头给Mark看。

    Mark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地拍拍。

    “我在想,如果生活像录像机一样可以重放就好了。录像机,录像机你知道吗?那个放电视用的。”海萍两手还比划,Mark笑着点点头。

    “如果生活是录像机,我就找到那段22岁时的带子,重新播放。我就不留在上海了,带着我的爱人回到小城,找个工作,安个家,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日子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那样简单。那我就不认识你了。”

    说完抬眼看看Mark.

    “那我会非常遗憾的。认识你是我在中国的第一个惊喜。”

    “我的头很疼,快要裂开了。”海萍声音越说越低,几近睡着了。

    Mark搂着她,直到她鼾声起,才轻轻放下她,给她盖上毯子,关了灯,让她在沙发上熟睡。

    海萍这一觉睡得很沉,这是两宿没合眼的结果。她的大脑总在不断高速运转,想会出现的各种可能性,却不能解决。现在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以外。两三杯酒下肚,她终于睡了个好觉。一睁眼,天光都放亮了,恍惚间她觉得自己是在前一阵住的宋借的房子里,因为目及之处装修气派。可又不太像。仔细一回想,坏了!这是在Mark的家。

    厨房里有动静。海萍甩了甩糨糊一样的脑袋,坐在沙发上醒神。Mark穿了一件白色的棒针高领毛衣,肩膀上搭了条好看的格子图案的餐布,两手端着盘子走到一边的餐桌,看见海萍亲切地打招呼说:“早上好!你正赶上早餐时间,我煎的蛋。”海萍一脸尴尬,说:“对不起,我太失礼了,居然睡在这里。真是太不好意思了。”Mark笑着说:“你不必紧张,该紧张的是我,我昨天一夜都没睡好。”

    海萍奇怪了,说,为什么?

    Mark说:“我一直在想,等你今天早上起来会不会告诉我要收我10个小时的课时费。”

    海萍大笑,化解了尴尬。应Mark之邀,海萍吃了早餐。Mark说:“前一段时间,我邀请一位女士共进晚餐,以表示她对我的工作的支持,她当时却很犹豫,说,跟她丈夫不好交代。我说,那怕什么,咱们又不是在一起吃早餐。”海萍听完愣了,没明白,Mark哈哈大笑说,现在我们在一起吃早餐,就是比较有问题了,我有口难辩。海萍也笑。

    一看表,都近8点半了,海萍匆匆离去,说:“我得去见律师。”

    律师对海萍说:“我侧面打听了一下,问问取保候审的保证金多少,对方说大约10万上下。这就比较糟糕,这说明,涉案金额要上千万了。这是个大案,先别说批不批取保候审,就是批了,也是肯定要公诉了。你觉得需要取保候审吗?”

    海萍想了想说,要。

    “好,那你去筹备钱,我这里去申请。”

    “千万的大案要判几年?”

    “这个千万,是人家认定的,我们当然不能认这么多,要看人家怎么算的。但如果成立的话,就算并罚,可能都得3年往上跑。具体情况,我们还得等立案以后再具体分析。”

    “到底什么时候立案?”

    “耐心。你要耐心。对你而言,这是大厦将倾,而对办案机关而言,不过是冰山一隅。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宽心,耐心等待。”

    海萍回去以后给海藻去电话:“你陪我一起去,把新房子给退了。”

    海藻问:“这是干什么?你需要很多钱吗?我有。”

    海萍答:“10万。你怎么可能有?而且这10万只是开头。”

    海藻坚定地答:“放心,我有。等我过去。”

    海藻带着存折过来了。海萍拿着存折问:“你哪来的钱?”

    “你还宋的,再加一点我自己的积蓄。”

    “你没还给他?”

    “他不要,我又不敢退给你,免得你老说我,就放我这了。”

    海萍叹口气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离还这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这两天我夜夜不能睡,反复地想,觉得所有的祸,所有的难,都出在我要买房子上。如果我不那么想买房子,就不会为房子背一身债,不会逼着苏淳去赚钱,不会把你送到宋的身边。我是万恶之源。”

    海藻摸着姐姐的脸说:“瞎想!这房子,你今天不买明天也得买。这宋,我是真心喜欢他,与你无关。而苏淳,是个意外。”

    海萍说:“我想好了,这官司,无论如何我得替他打,哪怕请最好的律师,砸再多的钱,不行就卖房子卖地,一定要还他个清白。我犯的错,我来赎,实在不行,我顶他去劳改。”

    “只怕不是砸钱能了的。他到底拿了人家多少钱?”

    “5次图,5万块。今天律师跟我说,他的涉案金额超过千万,打死我都不信。他要有这么值钱,每个月就拿这么点工资?肯定人家栽赃陷害!”

    “晕倒!绝对不可能,他才拿5万块钱就能成就千万的生意?平时我们都没把他当宝贝啊!”海藻一听这数额,腿都发软了。

    海萍在一边,安之若素了。她已经逼迫自己适应,无论再糟糕的情况,她都能扛得起。

    海藻看姐姐大无畏的神情,在最不该笑的时候,扑哧一声笑了。

    海萍奇怪地看着海藻:“你笑什么?”

    “我在笑一个人。当初咬牙切齿信誓旦旦,说什么一旦自己有出路,绝对要跟某某离婚,一天都不多呆。那时候整天窝囊废窝囊废的挂嘴边。现在不正好是把这个包袱给甩掉的大好时机吗?姐啊,不如,这笔钱你不要去捞他了,拿去还房贷款,跟他离了吧!”

    “胡说八道!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呢?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我跟他是血缘亲。我告诉你,即便你是我妹妹,从法律上讲,你也不是我的直系亲属。他是我的直系亲属!想都不要想这件事情。”(39) 待续

评论

分享 分享

对话:

我要刊登广告
我要刊登广告
12/9/2009 9:39:00 PM [电影电视] 分享

分享

  40

    “哦!现在你记得他是你的直系亲属啦!那你既然爱人家,就对人家好点嘛!不要整天推来搡去大呼小叫的。相爱就要表达,要让对方知道,免得没机会讲的时候在这里懊恼。”

    “是啊!我整天对他虎着个脸,从没好看过,即便晚上睡觉,也是甩给他个背。可真到他不睡在旁边了,我才发现自己孤枕难眠。我在想,平时我根本意识不到,只有在他出事的时候,那种揪心的疼,那种火上的煎熬才让我明白,他是我最亲的人了。”

    “切!负心!我难道不是你的亲人?爸妈难道不是?这女人就是不比男人,男人结婚后都不忘自己是父母家庭的一分子,女人一结婚,马上就把自己从家庭里剔除出去了,只顾自己小家。这个汉字造得是真有道理,女人有了自己的家,就是嫁,就是人家的了。唉!”

    海萍居然给海藻逗乐了,说:“快回吧!小贝在等你呢!对了,你和他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还行吧!我想时间久了,他就恢复了。”

    “对你好吗?”

    “他从没对我不好过。”

    “那我就放心了,原本一直不赞成你们俩复合的,怕你们心头有阴影。破镜哪怕就算重圆了,缝也是消不掉的。可我想,百样米养百样人。从小贝这次这么热心帮我们来看,他对你的感情还是深啊!你好好的,别辜负了他。”

    “我知道了。”

    海藻一走,这房间就空了,留下海萍一个人,莫名地害怕。她总是忍不住东想西想,比方说苏淳去劳改,像当年苏武一样给放到蛮夷去牧羊,或者自己带着儿子跟王宝钏似的一等18年。头又开始疼了。

    第二天海萍去Mark那里上课,等上完直接说:“我得喝点酒再走,不然我晚上不能睡。”说完自己就咣咣灌下三大杯,然后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她的举动把Mark吓坏了,说:“你去哪儿?你万一出了事,我可逃不了干系。你若抢劫,我是提供凶器的。你若撞车,我是那个送你上天堂的。对不起,请你不要害我。”

    海萍说:“没事,我上天堂绝对不会拉着你的,拜拜。”正说着,手机响了,海萍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你好,浦东新区公安局,请您明天一早到我们这里来配合一下调查,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您。”

    海萍突然就开始发抖了:“Mark,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

    “他们要问我话!”海萍顺手抄起酒瓶又倒了一大杯,瓶底都翻过来了,再咕嘟咕嘟喝下。血冲向头,脚底踩云,面色绯红,眼神涣散,她突然说一句:“这酒真是好东西。”然后就一屁股坐沙发上,咬着嘴唇开始灿烂地笑了。

    Mark拍着海萍的脸问:“谁是他们?谁要问你话?”

    海萍指着墙上挂的一面镜子问:“你这幅油画哪买的?没见过穿这么多的仕女。”

    Mark摇摇头说:“明天早上,我们又要共进早餐了。这可不大好啊!你在考验我的忍耐力。”说完,进了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将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海萍扶到沙发上去:“晚安,油画里的仕女。”

    早上等海萍睁开眼,坏事,又不在自己的床上。最近经常一睁眼要想一想身在何方。窗外,艳阳高照,Mark都坐在餐桌边看报纸了。“几点了?”海萍问。

    “10点了。”

    “真不好意思,我怎么又睡这了?我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为什么又倒这里了。我改,我一定改。”

    “昨天晚上你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开始狂喝一气,你说有人要问你话,谁?”

    海萍莫名其妙地看着Mark,于是开始仔细思考,再翻出手机查号码,一看最后一个电话在10点10分,而且不知道是谁的,拨过去一问:“喂?请问你们是哪里?”“浦东新区公安局。”海萍迅速挂了电话,眼睛就睁圆了,“坏事,他们今天要问我话,我得赶紧走了!”海萍翻了翻钱包,问Mark:“你有100块吗?我要打车,我怕我这70块不够。”

    Mark拿起钱包,套上外套说:“我陪你一起去,走吧!”

    Mark是夹着海萍出门的,因为看她那样子,酒没全醒,前言不搭后语,还是自己跟着比较放心。海萍一上车就说去浦东新区公安局。

    Mark陪着海萍去了公安局。人家把Mark拦门口说:“只问她一个,你不必进了。”Mark立刻敏感地意识到海萍可能应付不了,马上用英语说:“她应该有律师陪同,没有律师她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说完再三交代海萍:“你可以拒绝回答问题知道吗?你一定要要求有律师在场。”公安局的人不耐烦了问Mark:“你哪门子葱蒜呀,跟着瞎起哄!律师?没必要,我们就问她几个问题而已。你就在外头等着。”说完,把海萍带进去了。

    “苏淳是你的爱人?”

    海萍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该回答什么不该回答了,这个问题,究竟是承认还是否认呢?海萍低头不做声。

    “苏淳是你的爱人吗?”对方提高声音又问。

    海萍终于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2005年12月17号,苏淳是否给过你一万块钱?”

    坏了,关键问题来了。海萍保持沉默。

    “问你话呢!你听力有问题还是我声音有问题?”

    海萍坚持不说话。

    “2006年1月7号,苏淳是不是又给了你两万?”

    没反应。

    “2006年2月18号,苏淳是不是又给了你两万?”对方把卷宗一收,重重地丢在桌面上。

    “你不说是吧,不说也没关系。你不说我们也能把案子办下来。这个案子是铁证如山,人赃俱获,有没有你的证明完全不重要。现在我们是给你个机会,让你配合一起给苏淳一个轻判的机会。他算认罪态度较好的,毫无保留,该说的都说了。本来呢,按他这种情况,是可以从轻发落的,不过你这态度,看着倒是想把他往火坑里推啊!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样,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啊!行了,咱也不问了,机会呢,也就没了。你出了这个门儿,就别再来找我们了。自己掂量吧!”

    说完,俩办案人员开始唠昨晚的球赛了,把海萍一人晾着。

    海萍的心已经波涛汹涌,山崩地裂了。要不要交代?要不要交代?给苏淳一个从轻判决的机会?

    宋思明在经贸委陪同领导巡查,旁边一位同志低声跟他说着什么,宋秘书答:“这个我不清楚,但我想我的一位朋友能帮上你的忙。等下我给他去个电话,然后你去跟他谈。如果能在一起合作,是最好不过了。”出了经贸委的门,宋拨通了Mark的电话:“Mark,最近好吗?中文学得怎么样啊?我这里有个朋友,想问问你关于机电出口的问题,我想这是你的老本行了,你愿意与他谈谈吗?”

    Mark站在公安局办公楼过道上,旁边人来人往,还有人缠着警察不断哀求什么,Mark只好捂着一只耳朵说:“我这里说话不方便,可以等下给你打回去吗?”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警察的断喝:“老实点!”非常清晰地传进宋思明的耳朵里,宋觉得情况不对,立刻问:“你在哪里?需要我的帮助吗?”Mark只好说:

    “我在公安局,陪海萍来回答警察的询问,我没事,你别担心。”

    “海萍?海萍出什么事了?”

    “她的丈夫被关起来了,可能很麻烦,她这一段时间很不好过,我怕她今天应付不了,就陪她过来看看。”

    “我等下打给你。我先挂了。”

    旁边的侦讯人员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就把海萍一人晾着。过一会儿又来一姐们儿,先是搀和着说了几句,又转头问:“她犯了什么事儿?”

    “她倒是没犯事儿,不过呢,正憋着劲要把她家当家的送到号子里。”几个人貌似不经意地聊天,却跟海萍较着暗力。“这马上都到午饭时间了,你们还守着呢?多给你们加班工资啊?这么拼命?让她走吧!咱吃饭去。”

    “一句话,吃饭!”说完,几个人真准备走人吃饭了,都站起来踢板凳了。

    海萍终于忍不住发声了:“呃……那个……我想……”

    三个人立刻安静下来,其中一个警官说:“说吧!说完了你也轻松咱们也轻松了。别想了。”

    海萍说:“呃……我想……我可以走了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少安静了有半分钟,其中一个说:“死硬,切,走吧!你可想好了,走了我们也不会再召你回了。”

    海萍起身一点头说:“那……再见。”

    海萍走出办公室的门,浑身激出一片冷汗,整个后背全湿了。Mark关切地迎上问:“有问题吗?”

    海萍特别艰难特别费力地摇了摇头。

    门里,三个警官有些泄气。“这老婆比丈夫难对付多了。一看就老奸巨滑的。”“心理攻势没用。”“男的不都招了吗?”“招也不行啊!他万一翻供呢?得找到他那钱的下落。那是证据。银行户头都查过了,没见那笔钱。”“才5万,怎么不都花掉了。”“就算是花掉了,也得知道花哪了啊!”“先吃饭再说吧!”

    “我发现,最近犯案的,男的都是甫志高软骨头,女的都是刘胡兰……”

    沈大律师一进门,熟门熟路地歪着屁股坐在宋的办公桌上。“有事请吩咐。”宋站起来拍了拍沈的肩膀说:“替我去捞一个人。”

    “捞人是你强项啊!找我做什么?”

    “你替我去探探水多深,我再决定从哪下手。”

    “好说。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海萍下了Mark的课后就开始烦躁,她愁容满面地说:“我要回去了。”

    Mark说,你怎么一到回家就表情痛苦?

    “因为今天星期五,我要给他父母打电话。上个星期我骗他们说他出差去了,这个星期我不知道怎么讲。头疼。我当时要说他出国就好了,这样最少能安稳半年。”

    Mark笑了,赶紧走到酒柜前把柜门关牢。“对不起,今天酒馆打烊了。你头再疼都不许喝。”

    海萍不好意思了,说:“我没要喝酒啊!我那天都说改了。我现在改回家喝。我自己买了。”Mark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他不无担忧地说:“看样子我给你起了个坏的示范作用。郭,喝一次两次没问题,如果陷在里面,会上瘾,而这并不是逃避的好办法。人一旦有了酒瘾,会很难摆脱。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甚至去了医院才摆脱。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我没那么严重,你别担心。”

    “你不能预见严重的后果。这是一种心理依赖,非常不健康,摧毁你的意志和你的身体,让你无法思考。我建议你不要喝了。”

    “可我不喝睡不着。”

    Mark想了想问:“你今天穿什么鞋子?”海萍觉得莫名奇妙,说:“平底皮鞋。”Mark拿了海萍的外套,拉着海萍出门,说,走,今天我们换一种方法,暴走上海。说完,不等海萍反抗,拉着海萍就出门了。

    海萍一路跟着小跑,气喘吁吁地说:“我不行了,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Mark在前面不停挥手加油,催促:“快,快,跟上。”在急行军45分钟后,海萍彻底瘫倒,靠在路边的柱子上光喘气摆手。Mark问:“你家离这里有多远?”海萍用手作扇:“有近10站路吧?”

    Mark说,咱们走回去。海萍哭丧着脸说,不要了不要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坐车回去。Mark说,我没车卡,也没带钱。海萍说,我借你。Mark摇摇手:“不好,我没有借钱的习惯。咱们走回去。”海萍毅然说:“我打车送你回去好了,我走不动了。”

    Mark笑了,拉着海萍就走。等海萍像一只瘫倒的癞皮狗一样被Mark拖上十楼的时候,连脱鞋的力气都没了。Mark冲海萍招手说:"祝你有个好梦!Good Night!"海萍说,给你钱打车。Mark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冲海萍摇了摇。海萍扑进房间直奔床而去,脸不洗牙不刷直接睡了。

    可是醒过来,还是要面对给苏淳父母打电话的问题。哎呀!头又疼了。

    律师对海萍说:“情况不是很妙,取保候审被拒了,看样子很快就要起诉了。据我了解,他当年进公司的时候是签订过保密合同的。这对他相当不利。法律规定50万以上的损失就可以追究刑事责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减少这个损失的数额,搞清楚他们实际的损失,以减轻处罚。”

    “你的意思是……他是横竖逃不掉坐牢了?”

    “也不一定,辩护得好,可以缓刑的。”

    海萍的头涨成两个大。

    沈大律师夹着一堆文件一边敲门一边走进办公室,将卷宗往宋思明的办公桌上一扔:“这家伙跟你什么关系?”宋沉吟没吱声。

    “蠢得很,不打自招,还竹筒倒豆子。都像他这样,中国的公检法部门会省很多事。”

    宋拿起卷宗仔细翻看,嘴里说:“他是个技术人员,要是能斗得过公安,那不是贬低我们公安的智商?”又仔细看了一遍,“现在这个案子谁在审?”

    “还在浦东公安呢!没上报立案。”

    “请的是哪个律师?”

    “一个没听说过的家伙。”

    “你怎么看?有没有打头?”

    “显然有。你看这里……这……这个保密协议可以从无效这个角度去辩。它光规定了责任,没规定义务。你让人家保密,说明人家有保密的价值,你如何体现人家的价值?没提。根据法律规定,你要提出相应的补偿范围。如果真按他们所说的造成2400万的损失,他就付人家一个月5000块?扯淡嘛!”

    “2400万?有这么多?”

    “不可能,瞎掰的。人家厂卖的都算他的?我查过,去年那个厂整个产值都不超过3500万。”

    “能作无罪辩护吗?”

    “有难度。这家伙法盲,他自己说,这些图纸就是他设计的,所以归他所有。这牵涉到一个职业作品归属问题,你在哪里工作,你对自己的作品是没有所有权的。”

    “需要我做什么?”

    “那得看你跟他什么关系。若是不铁呢,就做个缓刑辩护。若是铁杆呢,你走点旁的路,看看能不能叫他们单位撤诉?”

    “可这又不是自诉的案件,我让他们单位撤,公安这边呢?”

    “老周老纪,你去给他们打个招呼。还没立案,不是太麻烦。不过要抓紧,说晚了立了案了就有点难度了。你和他们船厂到底熟不熟?”

    “不熟,没什么交道。可以试一试。老周那边,还是你去说。我就不出面了。”

    “这家伙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帮他?你不说,我可不去啊!你要知道,不是不得已,尽量不要去动用这些关系,动一动那就是欠人情分。”

    宋笑了,说:“关系这东西,就得常动,越常走动越牵扯不清,扯不清了就烂在锅里。若总是能分得出你我他,那才生分,老得花时间去摆平。要的就是经常欠,欠多了就不愁了。他替你办一次也是办,办十次也是办,办到最后见你就头疼,你就赢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沈律师“切”了一声,说:“什么逻辑!”

    “哎,对了!上次我托你的那个事,你替我办妥了吗?”沈律师掏一支烟点上。

    “应该没问题。”

    “我不要听应该,要绝对。我可听说,那一边也托了人了。万一我这边塌了,我跟王庭长不好交代,那是他亲侄子。”

    “你放心吧,那边托的是谁我都知道。胖子这人,我很了解,情dafa大,敌不过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你再从上面压,他都不会买账。”

    “那要不要事先感谢他一下?两边都吃颗定心丸?”

    “所谓的感谢,那是事成之后的情意。你若事先感谢,对这边是行贿,对那边是受贿。我们要的是情谊,不是钱意。你懂我意思吗?等事成之后,你再去谢他,到时候他知道我算计他,也迟了。”

    “哦!……”沈律师意味深长地笑了。

    “还有,你嘱咐一下王庭长,让他侄子最近少打麻将,就算胖子有心提他,民意也是很重要的。万一对方搞个抓赌现形,那他就是自毁长城。皇帝老子来,都帮不了他。”

    “行。”

    Mark问海萍:“情况怎么样?你先生有什么消息吗?”海萍心事重重地说:“不好。看样子,我要卖房子卖地了。”

    “这么严重?”

    “没保释出来,我怕他是要坐牢了。”

    “那你怎么办?”

    “想办法,尽量找好律师给他打官司,实在不行,就只有卖房子了。不谈了,上课。”海萍翻开书。

    上完课,Mark说:“海萍,你是个好女人,你的丈夫找到你,是幸运的。你没有在他最困难的时刻离开他,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有多重要吗?”

    海萍奇怪地看着Mark说:“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没理由啊!他又不是在感情上背叛我。”

    Mark笑了,说:“这说明,在你心里,最看重的是感情。你知道吗,很多女人都会在男人困难的时刻选择逃跑。”

    海萍笑了,说:“你不要拿你自己的经历去衡量所有的女人好不好?你们美国著名的希拉里,那丑都丢到全国全世界了,她不也照样没离开克林顿吗?你呀,你那是运气不好。”

    Mark摇头:“不是的,他们是政治夫妻,我不否认他们有感情,但政治利益和政治责任还是首位的。如果是普通夫妻,能够做到患难与共,才是难得。你就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海萍咯咯笑倒了,说:“你这话要是跟苏淳说,他一定会拱手相让的。他会觉得你说的是另一个女人。”

    Mark一举杯,向海萍示意:“如果他相让,我就笑纳。”

    海萍愣了一愣,尴尬一笑说:“我走了。我今天晚上要走回家。”

    Mark一挑眉头:“你还是睡不着吗?既然事情出来了,你就要学会面对它,调整你的心灵,放轻松。”

    “我想,可我的心不想。”

    Mark只好拿起外套说:“走吧,我送你。从今天起,我把每天的早锻炼放在晚上。你每天晚上从正雄家出来的时候,会看见我在楼下护送你。我且暂时充当你的卫士,直到你的Mister把你给领去。”

    海萍再去律师那里,被律师投以奇怪的目光:“你怎么还来啊?你不是都找人了?”海萍愣了。

    “你不是托了沈大律师了?他是这行最牛的律师了,轻易不接案子的。到他手的案子,你还操心什么?其实如果你有门路,根本不需要来找我们的。”海萍听得一头雾水,她分辩:“我没找人啊!谁是沈大律师?”

    “我昨天下午去公安局,听说沈大律师亲自去过了,今天早上他的助理到我这里来调卷宗。我想,他一会儿会给你去电话的。”

    “可……可……我……我没啊……”

    “你放心吧,有他在,你最少有六成以上胜算啦!不过他很贵的。像这种案子,没十几二十万,他是不会接手的。”

    “啊?!”海萍觉得局势复杂了,她开始看不懂了。她给海藻去了个电话:“你去找过一个姓沈的律师吗?”

    “没啊!”

    “那你去找过宋思明了?”

    “没有。我和他已经彻底断干净了。”

    “奇怪了,今天我律师跟我说,有个很牛的律师跑来接手了。但他并没跟我联系啊!没我的委托,他怎么工作啊?”海藻那厢也看不明白了。(40)待续

阅读全文>>

阅读(256)评论(0)

12/9/2009 8:43:00 PM [电影电视] 分享

分享

38

 海藻听了姐姐的话,也有些犹豫。晚上见到小贝,她吞吞吐吐地说:“小贝,我姐姐说,咱们暂时不结婚的好,再等等。”小贝想都没想就冷着脸冒出一句:“她怕是舍不得你那边的大靠山吧?”海藻的眼睛立刻就睁大了,不相信小贝会吐出如此冷酷的话。海藻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圈,低声地说:“小贝,我对不起你,但我姐姐没有。请你,如果讨厌我,不要把怒气发到我姐姐身上。”

    小贝的眼睛也瞪圆了:“我难道说错了吗?我们俩的事,她有什么资格干涉?你情我愿,她反对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给了她好处,帮她拿回了钱,又帮她其他的忙。我没说错吧?你不要当我是傻子,以前我的确很傻,还替苏淳难过,替他不值,现在想来,大约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笑话我!”

    海藻不再说话,流着泪回到卧室把门关上,人靠在门上。

    小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敲海藻的门说:“海藻,海藻,你原谅我的口不择言。我错了。我改。你开门。海藻你开门呀!”

    海藻除了哭,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上,海藻失神地坐在床上,旁边小贝在削苹果。他细心地将苹果片成小片递到海藻嘴边说:“张嘴。”海藻把头扭过去。“吃一片。很甜。你需要维生素,张嘴。”小贝继续哄。海藻坚持不张嘴不讲话。小贝叹口气说:“海藻,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向海萍道歉。请你原谅我。我认真的。你答应过我,给我时间恢复,我保证,我会很快就过去的。”

    海藻终于说话了:“小贝,我在想,其实,有时候,大家都放对方一条生路比较好。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我们分手吧!”

    “海藻,你不能因为我说错一句话就要跟我分手。这对我不公平,你那样了,我都原谅你……”小贝一说完这话,就知道大事不好,赶紧收声。

    “小贝,我看,我们还是分吧!”

    “不行!我不同意!海藻,你是我儿子的母亲,我孙子的奶奶,我们儿子叫贝肯鲍尔,孙子叫贝克汉姆,这都是你说的。你答应过我,一直到我们很老很老,都拴在一起。海藻,求你了,啊,求你了,你就当我放屁好了。”小贝开始耍赖,玩起以前的游戏。以前他一把双手求饶地高高举过头顶,海藻就撅着嘴笑着把他当个屁了。可时过境迁,屁味也不那么容易散去。

    海藻苦笑。

    海萍在收拾桌上的课本,并把手机放进包里,准备下课。正雄说:“老师,我要考试了。你多给我留点功课。”海萍一愣,笑着说:“没必要,我相信你的实力。你又勤奋又聪明,一定会考好!耶!”说完和正雄双手一对,来了个HiFive.

    “老师,你觉得我会考到100分吗?”正雄不是很自信。

    海萍认真地说:“正雄,不考到100分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从此就不是好学生了?难道你就不优秀了?一次两次的100分或者输赢,都不代表你就比别人强。只要你一直努力下去,也许你在读书的时候一直都没拿过满分,但最终有一天,你会超过所有的人,拿到最高分。其实,我倒不希望你比所有的人都强。因为,这样你会一直很累很累。老师希望正雄有一颗很放松的心,考多少分都会高兴。尽力就行了。”

    正雄突然压低声音说:“老师,你要是我妈妈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被打。”

    “我们说挨打,不说被打。虽然'被'和'挨'都是承受的意思。但挨字比较标准。你妈妈打你,也是望子成龙,她为你的心是好的,你要体谅。不过呢,我会去和你妈妈说,这次如果你进步了,她就不打你。所以,你只要考过71分就可以啦!简单吧?”正雄笑了,说:“你走以前,我们可不可以下一盘五子棋?”

    海萍的眼睛夸张地睁大了:“啊?又来?不要了!你现在越下越好,一盘要下一个钟头哎!再过一个钟头,我就赶不上车了!”

    “哈哈,那你就住我家吧!就一盘就一盘!我很快就输哦!要不,我允许你悔一步?”

    海萍眼睛骨碌骨碌转几圈说:“10分钟之内解决战斗,大家走快棋,不许想。你要允许我悔两步。”

    “喂喂!你是老师哎!你比我大那么多!每次都要我让你!”

    “那没办法,谁让你聪明呢?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已经过去半分钟了,还有九分半钟。”

    正雄二话不说,就赶紧先把两颗子摆上了。

    海萍今天去正雄家,日本女人异常客气,端出大碟小碗一堆,盛了各式日本菜肴请海萍品尝。海萍为难地说:“哎呀,我吃过晚饭了。多谢多谢。”意思是拒绝。可日本太太坚持留在桌子上。于是这堂课,课本都没地方放。

    正雄情绪很低落。海萍让他背课文,他虽然一字不差,连标点符号都背出来,可并不开笑脸。海萍问:“怎么不高兴了?妈妈骂了?”正雄不说话。“考试没考好?”正雄还是不说话。

    “没关系。老师都说了,一次两次的成功不代表成功,一次两次的失误也不代表失败。咱们有的是机会啊!”

    正雄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开始啜泣了。海萍觉得问题挺严重的,内心里很过意不去。因为按她对正雄水平的了解,正雄不该考这么差,最少最少,80分的水平是有的。海萍托起正雄的脸,正要安慰,突然发现,啜泣的正雄原来是憋着笑在那里吭哧吭哧。“你这是干什么呀?又哭又笑的?”

    “哈哈,老师,我这次考试考了98分哦!98分哦!”

    海萍差点没放声大笑,这坏孩子,居然敢戏弄老师。不过她硬憋着,皱眉头说:“才98分,你就这么高兴啊!不高啊!没到100分啊!要打两下啊!”

    正雄更得意了,说:“我是第一名。没人比我高啦!”海萍这下才真的舒心畅快地大笑了,怪不得今天日本太太的脸比牡丹花还俏。这个女人,绝对来现的,分数好坏都放她脸上了。“你怎么这么牛啊!你是大牛啊!”正雄愣了,问:“为什么牛?什么是牛?”海萍乐了,摸着正雄的脸说:“牛就是厉害!厉害就是强!你很争气哦!”正雄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海萍转色道:“不过呢,你即便得了第一名,也不能骄傲。因为你的成绩好,不代表你的水平就高。你考得好是因为你练习做得多,但事实上,你的语言能力并不强。这就像你是一名熟练工人一样,你可以做一个零件很快,但是,你不会成为有创造力的艺术家。你要做的是多读书,看故事,喜欢阅读,明白吗?”

    正雄点点头。

    等海萍下课的时候,日本太太在客厅等她,先是很多很多感谢的话,然后话锋一转说:“我的朋友听说正雄中文学得很好,老师很好,希望您能去教他们,不知道您有空吗?”海萍说:“我现在晚上全满了呀!”

    “没关系,孩子们可以下午上课的。可以吗?他们不是在本地小学,他们是国际学校的学生,所以……要学的跟正雄不太相同。会说话就好。”海萍一听,这容易啊!于是痛快地答应了。

    海萍沐着春风回到家中,苏淳看老婆最近这段时间心情很舒畅的样子,虽然换了小房子,虽然负担依旧很重,却很少听她说抱怨的话了,也难得有空来批判自己。很久不挨骂,很不习惯。

    “又有喜事?”

    “如何看出来的?”

    “你的脸能藏话一分钟吗?”

    “嘻嘻,名师出高徒。我的学生考得比中国孩子还好。”

    “咦?你到底是哪国人哪?怎么政治倾向完全没有了?帮助敌人去了?”

    “哦!两码事,两码事。我的政治属性不变,但我的自然属性很高兴。对,我要严肃,这样是很不好的。”

    “哼!见利忘义。”苏淳故意逗海萍。

    “喂喂,我这在传播中华文化,宣扬博爱精神,弘扬社会主义价值观,我应该是对祖国有贡献才对呀!你没见美国天天给钱让我们的好学生去学习?你当人家都是活雷锋啊?人那不是把美国的价值观念都透过金钱渗透吗!人家现在给我钱,让我去渗透,我为什么不去。嘿嘿。”

    “那你说,你渗透人家什么了?”

    “我瓦解他们的斗志。我教他们的孩子不求上进,告诉他们要学会自我满足,不要跟人攀比,不求最好,过得去就行。嘿嘿。”

    “得得,以后我儿子不用你教了。我亲自教。”

    “哎!我发现啊!我觉得吧!我认为哦!我比较适合教书。爹娘的遗传因素是很重要的。我爸妈教书,我这方面的基因就比较强,天生的。我一讲课就眉飞色舞,比换过的那么多个工作,都觉得有趣。终于摸到路了。”

    “就俩学生,还一老头儿。你吹什么呀?成功的典范就一个。”

    “三个了。又接个新的。”

    “真的啊?”

    海萍得意地点点头。

    这一阵小贝心情很放松的样子,有说有笑,不知是天性还是刻意想恢复以前的气氛,晚上不是拉着海藻散步,就是跟海藻一起做晚饭,会故意没话找话,不让两个人出现沉默。海藻想,小贝,也许,真的快忘记了。毕竟他是个快乐的人,毕竟他还年轻,他不会将忧郁长久地带入生活。

    小贝买了本杂志,看到有趣处说:“海藻,我给你算个命。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海藻本能保护性地立刻回答:“我只喜欢你。”她最近说话做事很小心,尽量不去触碰小贝的伤心地。也许时间久了,伤口不被摩擦,就会愈合。

    “来嘛来嘛,好玩儿而已。快!你去拿一支笔一张纸,把你心目中那种可以上杂志封面的帅哥类型画出来。快去。”

    海藻为应景,赶紧去找了纸和笔。“要画什么?我画画很难看的。”

    “没关系,又不是考美术。只是画个大概。要画一个在演唱的男人,需要画他的上半身,包括五官和发型,还有他举麦克风的样子。你觉得他应该举什么样的麦克风?”

    海藻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等过了好半天,她才不好意思地把一张跟三岁孩子水平差不多的图画交给小贝。小贝对着书点评。

    “如果五官都非常清晰,没有特别强调哪一部分的图片,说明对男人的要求就是平均。良好的背景,良好的职业,良好的教育状况,良好的脾气,总之,就是要求一个各方面都很平均,没有哪方面特别突出的男人。哦!你不是,你连眼睛都没画。”

    “如果特别强调大眼睛,就说明你很注重男人的外表。对帅的男人,你很容易动心,如果帅哥出现,很容易让你忽略他的品行或般配程度。这个肯定不是你。虽然我很帅,但我发现你根本没注意到嘛!你把头发画那么长干吗?连眼睛都遮住了。”

    “如果是强调嘴巴,就说明你很喜欢听甜言蜜语,对那种会表达的男人,你很容易被攻陷。这个也不是你。你的嘴巴也不明显。”

    “这个是你。如果强调鼻子,说明你对那种具有男人味的男人很容易倾倒。做事果决,有支配欲,但可以保护你。有吗?我有吗?我很有男人味吗?”小贝得意扬扬地冲桌面的小镜子照来照去。

    海藻的心咯噔一下。

    “再看发型。如果是中分的发型,说明你倾心于那种相貌老实的男人。一看到这种男人,你就会被收服。这个你不是。”

    “如果是边分的发型,说明是浪漫型。头发越长越浪漫。你会倾心于那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男人。哎!这个是你哎!我浪漫吗?我很浪漫!但我也在乎天长地久,所以这个不准。”

    “如果是卷发,说明是可爱型。生活中逗你开心,逗你笑的人会让你喜欢。这也应该是我啊!我觉得我ABC三个都占了。对不对海藻?”

    “是,是。”海藻笑着答他。

    突然,小贝对着杂志和海藻的图片爆发出长久以来都没听到过的欢笑,如此剧烈如此畅快,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滚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海藻都被他笑得心虚了,忙问:“你笑什么?你笑什么?快说快说!”

    小贝边笑边说:“麦克风代表你的性欲,你对性的需求。画得越大表示需求越强烈。你你你……”

    海藻顿时臊得满脸通红,一把抢过图片,拿起橡皮就把硕大的麦克风擦去一半。那个麦克风与海藻画的人脸相比,比脸还长。海藻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那个头画得太小,画面太空,所以我用麦克风来补。这个不算。现在这样,这个就好。”

    小贝摇着手笑到喘不过气来说:“别解释了别解释了,越描越黑。你那麦克风,不但有长度,还有重量,你那手都拿不动,得吊在屋顶上挂下来,还还还……这是什么?这个黑点儿?难道是痣?”

    海藻五雷轰顶。那个麦克风面对脸的一面上,半截处有一个如此熟悉的黑点!

    海藻脸色煞变,她背过脸说:“笔误。”

    第二天早晨起来,小贝已经上班去了。屋里静悄悄的。海藻坐床上想心事,然后站起来换了套出门的衣裳去了从前的办公室。

    小贝打了个电话问候海藻:“在干什么呢?”

    “在路上。”

    “去哪儿?”

    “辞职去。很长时间连句交代都没有,办公室里还有我的一些私人物品。”

    “哦!早去早回。”

    陈寺福拿了钥匙正要出门,突然发现海藻从另一扇门进来,去了她自己的座位。他有些吃惊。才一段时间不见,海藻黑了,瘦了,像朵枯萎的花一样神情落寞,瘦瘦地藏在原本合身现在看起来巨大的衣服下面,状态不好。他立刻掉转方向,向海藻迎去:“海藻!今天来上班啦!”

    “哦!老总,我是来辞职的。本打算先收拾收拾东西,等过一会儿去您办公室。”

    “哦?辞职?这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一会儿吧!我现在在等个电话。”陈寺福说完,折身回了办公室。他迅速拨通了宋思明的电话。“老大,说话方便吗?”

    宋思明在会议上,看到是陈的电话,原本打算挂了的,可突然心思一动,跑出会议室接听。“你说。”

    “你最好到我这来一趟。”

    “我正忙着。”

    “你最好来一趟。海藻在我这儿。我看她……不太好。”

    “怎么个不太好?”

    “就是感觉。”

    “我现在正忙着,不能去。”

    “那我可提醒过你了。万一她要是出什么事儿,你可别怪我没跟你说。她在我这呆不长,来辞职的,估计一会儿就走了。”

    宋思明挂了电话进会议室。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在会议的间隙,他悄悄跟领导打了个招呼,说家里有事儿,然后一路狂奔到陈寺福公司的楼下。他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正见海藻站在电梯旁等着,四目相对,百味流动。海藻一低头想逃进电梯,被宋思明一把拉住,直接拖她到了逃生梯。

    两人站在楼梯的门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思明看着海藻这样瘦弱,心疼油然而生,他轻轻问:“海藻,你好吗?”

    海藻低头不说话,过半天,依旧低着头说:“好。”宋思明看见海藻的脚下已经滴答水湿一片。宋思明的头都开始眩晕了,他得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一把夹着海藻冲下楼的冲动,带着她逃跑的冲动。

    海藻抬头看宋思明,满脸都是泪,很可怜地改口说:“不好。”

    宋思明猛地一把抱住海藻,像巨大的金钟罩一般将她层层包围,紧紧又温柔地搂着她,一句话都不说。两人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直到一个男人推门走出来吸烟,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他们才松开。

    宋思明拉着海藻的手,一直冲下15楼。

    在昏暗的咖啡厅内,海藻无限感伤地说:“我要结婚了。”

    宋思明一句话都不能说,除了看眼前步入憔悴的海藻。宋思明的手机在很不恰当的时分急促响起,宋一看电话号码,赶紧换一种毕恭毕敬的姿态说:“我这就回了。”宋思明缓缓站起身,说:“海藻,我得走了,再见。”

    宋思明坐在车里,拿着手机想了半天,发出一条短信说:“海藻,回来,不要结婚。”

    海藻收到短信,颓丧地闭上眼睛。怎么办啊?我究竟想要什么?

    海藻打开手机回复:“我已经回不去了。再见。”(38)(待续)

阅读全文>>

阅读(269)评论(0)

© 2024 Jinbay.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金海湾。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